「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綺羅關切地問,就見應飛鴻清咳一聲,翹起一條二郎腿,擺出一副長篇大論的姿態,沉聲道:「大奶奶的脈象細數……」
「這些都不用說,反正我們也聽不懂,應大夫您就和我們說說大奶奶究竟是什麼病症,要怎麼治?」
顧綺羅不等應飛鴻說完就打斷了他,頓時讓對方黑了臉,冷哼道:「奶奶就不想求本溯源嗎?」
顧綺羅乾脆道:「不想,那是你們大夫的事,我不懂,求了又如何?你只要告訴我什麼病症,能不能治,怎麼治就行了。」
應飛鴻一看:好嘛,這位是一點兒求學精神都沒有。當下難得上來的興致也沒了,站起身淡淡道:「大奶奶這會兒的症狀乃是肺熱所致,吃兩劑方子就好。真正難的是她那先天胎裏帶來的一股熱毒,且聽我說說病症,看你素日是否有這樣症狀?你常年身虛體弱,忽然症狀上來,或是下腹墜痛不堪;或是身熱氣躁汗下不止;或是喘息劇烈難以為繼……」
不等說完,李氏的眼睛已經亮了,連連點頭道:「大夫真乃神人,您說的再對也沒有了,這……這難道都是先天胎裏帶的熱毒麼?可是我年少時並不覺着怎樣,是這幾年越發重了。」
應飛鴻淡然道:「你青春年少時心思單純,無憂無慮,這熱毒只在你體內蟄伏着。隨着你嫁人,你的心思多了,想要操心,然而心有餘力不足,症狀方漸漸顯現,請遍名醫不見好轉,你豈有不急之理?越是焦慮,症狀愈重,症狀愈重,你就更加焦慮……」
「就是說陷入了惡性循環?」顧綺羅驚叫一聲。只見應飛鴻欣慰點頭道:「二奶奶這話聽着新鮮,確實一語中的。如此循環往復,此症自是纏綿難愈。如果今日你不讓我詳細診治,證明此症。好用藥細心調養,這之後又無人看破病症,那用不上三年,就可將你熬得油盡燈枯。」
眾人聽得悚然心驚,顧綺羅忙道:「這先天熱毒如此厲害。既然症狀明白了,應大夫可有醫治之法?」
「自然是有,不然我這麼長篇大論的是要嚇死人嗎?」應飛鴻鼻孔向上冷哼一聲,聽得眾人直翻白眼,暗道怪不得人人都說他嘴巴刻薄,二嫂子不過是關心下問了一句,也讓他如此嘲諷。
「那就麻煩應大夫開方子吧。」顧綺羅鬆了口氣,只要李氏的病能治,她才不管應飛鴻怎麼說呢,又不是沒見識過這廝的毒舌。
「成啊。」應飛鴻點點頭。一面拿出帕子擦手一面似是漫不經心道:「她這個病不好治,方子上的藥材多是稀奇珍貴之藥,你們每年準備兩萬兩銀子吧,吃上三年,管保好了。」
「什麼?」不但是李氏,就是屏風後幾個蕭家的女孩兒也都忍不住驚呼出聲:兩萬兩銀子?從前蕭府一年的各項開銷也沒這麼多,而且還得吃上三年,那就是六萬兩,什麼方子這麼貴?
「治我這病,竟然要六萬兩?呵呵。就是把那銀子拿來打我這麼大的人,也打出好幾個了。」李氏咳嗽了一聲,慘笑着搖頭道:「罷了罷了,既如此。我認命了,就是兩個我,也不值這些錢,這是要我們爺的命呢。」
「大嫂子這是什麼話?不管什麼病,能拿錢擺平就好。」顧綺羅聽李氏這話十分消極,連忙鄭重說道:「就算是一座銀山。打出十個你,那也終究是死物,能比得上你一個大活人?咱們家沒這些錢也罷了,分明又不是沒有,你在這裏做什麼鐵公雞呢?這要錢不要命的做派,也不怕應大夫笑話。」
李氏含淚搖頭道:「弟妹,非是我要錢不要命,只是我們哪來這麼多錢?若因為我一個人拖累了家裏,我還活着做什麼?」
話音未落,就聽應飛鴻涼涼道:「你沒有錢,可是你這弟妹有錢啊,蕭將軍之前在百味館拍賣北匈貴品,得了幾十萬銀子,誰不知道?這會兒三年花六萬兩,也值得你在這裏擦眼抹淚的?」
李氏懵了,有心想說那是二房的錢,卻聽顧綺羅在一旁道:「就是,連應大夫都能看透這個道理,大嫂子竟糊塗了。你就放心吃藥養病,自然不用你為錢煩惱,哭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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