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櫻桃驚訝道:「果然厲害,怪道我在路上就經常聽人說百味館,我還納悶這裏的酒席怎麼這樣貴,原來原因是在這裏。」
一旁蕭靜舒笑道:「那當然了,原本這添菜日每桌酒席也是一百兩銀子,不過如今變了,每個月的初一初二初三,這三天裏每桌宴席是二百兩銀子,因為三天時間,那些酒店再怎麼也不可能就偷去手藝,所以吃的就是這個獨一無二。」
「二百兩銀子?」彭櫻桃驚叫,小聲道:「這快比得上我爹爹一年的俸祿了。」
蕭江中冷哼道:「京城的達官貴人,哪裏是姑父的兩袖清風可比?就這樣,還擠破了頭呢。那些空有錢財卻無門路的大財主要是能在這樣日子裏定下一桌酒席請客,簡直就是燒了高香,多少有錢有勢的人還訂不到呢,百味館不認這個,只認先來後到。」
大家很快就又陷入了對百味館的討論中,這邊李氏就微微探身,對顧綺羅小聲道:「你知不知道老爺的事?」
「老爺什麼事?」顧綺羅驚訝,只聽李氏咳嗽了兩聲,方沉聲道:「聽說老爺今兒總是站在府里各處梧桐下,還特意回了一趟老宅,也是在那棵老梧桐下站了好久。」
「這是為何?難不成最近京城有鳳凰要安家?」
顧綺羅確實好奇,半開了一句玩笑,惹得李氏笑了一會兒,然後又咳嗽了一陣子,才搖頭道:「我從前聽老太太房裏的丫頭說過,老爺曾經有個遠房的表妹,兩個人是青梅竹馬,可是老太爺和老太太不喜歡那家人,就始終不肯去給老爺提親,而那家人也是勢利眼,後來就把那位表姑娘嫁給一個門第高的人家做妾了,再後來那家人出了事,女眷們都被發賣。老爺當時在邊疆,等得到信兒趕回來的時候,對方早已不知被誰買去。是在那之後,老爺去江南時救了二爺的母親。對方有意結親,老太太也喜歡,這才成就好事,可是和那位表姑娘,終究天各一方了。」
一段悽美的愛情故事。顧綺羅在心裏評價着。一面問道:「然後呢?莫非老爺如今又遇見了那位表姑娘?可對方卻已經嫁為人婦,兩人只能『車過捲簾勞悵望,夢來攜袖費逢迎』嗎?」
「二奶奶說話真有意思。」李氏搖搖頭道:「我也只是聽人說,老宅里那株梧桐樹,當日是老爺和他那位表妹很小時栽下的,如今既然老爺總是看着梧桐樹,想必是睹物思人了,就不知這麼多年過去,卻是因為什麼又想起這件事來。」
顧綺羅在這一刻卻是恍然大悟,輕輕一拍手。低聲道:「我說呢,為什麼老爺一直都沒有續弦,家事只讓一個姨娘掌管着,寧可惹人非議也不肯續弦,原來是因為這個。聽說二爺的母親當年是江南第一美人兒,結果老爺還是念念不忘那位表姑娘,真不知那位表姑娘是什麼樣的傾城國色了。」
李氏搖頭道:「聽說也不是什麼國色天香,就是清秀佳人,但有時候情到深處,什麼顏色卻是不重要了。」
顧綺羅見李氏的眼神這一瞬間有些奇怪。略微一愣便明白了,不由覺得好笑,暗道可不是?我如今不就是個現成的例子麼?不過中上之姿,卻讓蕭江北非我不娶。若只靠顏色,怕是想嫁他的人排到城門也輪不到我吧。
「這麼說來,大概老爺是得到了她的一些消息吧,難怪昨兒表姑娘來了,姨娘說老爺回來後神思不屬。」顧綺羅點點頭,聽李氏又咳嗽起來。她便關切道:「嫂子這身上到底是什麼病?我來了這一會兒,聽見你咳嗽了好幾遍,莫不是這些日子受了熱傷風?那可馬虎不得,得趕緊治。」
李氏喘了幾口氣,苦笑道:「不中用的,我這身上是娘胎裏帶的毛病,到如今,就沒有一個好受的地方兒。這些日子只是咳嗽,還算好了,若是別的發作了,或是腹痛難忍,或是喘不上氣,或是渾身燥熱生不如死,那些才真叫難過。也就是蕭家的門風好,大爺待我仍如以往,他這些年的俸祿零錢,全給我治了病吃了藥,連公中也帶累了許多,我只說我還不如死了的好,偏偏又舍不下大爺,我只想着,若有造化,能給他生個一兒半女,讓我照顧幾年再死,也不枉我們夫妻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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