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隻手輕輕相觸,那荷包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溫順地蜷縮進了他溫暖的掌心之中。
那一刻,他才恍然察覺,自己的心跳已如擂鼓,震得胸腔共鳴,那是前所未有的悸動與真實。
万俟攬月雙手緊緊握拳,他闔上雙眸,仿佛要將世間一切紛擾隔絕於外。再度睜開之時,其眼瞳已染上了一抹不祥的猩紅,猶如悄然綻放的血色蓮花。胸腔內翻湧的激流,被他以驚人的意志力強行束縛,不讓絲毫情感外泄。
腳尖輕點地面,向着樹幹借力,万俟攬月身姿輕盈,一躍便翻過了那道高聳的圍牆,悄無聲息地穩穩降落在祠堂幽深的內院裏。
他緩緩步至那扇緊鎖的正門前,輕輕吸了一口氣,讓略顯紊亂的呼吸漸漸平復,回歸至往日的沉穩節奏之中。
吐出長長一口濁氣後,他覺得自己輕鬆了很多,他的手放在門扣上,緩緩打開大門。
原本昏暗的正堂只靠幾隻燭光照亮,如今大門被人打開,那一縷光線順着縫隙調皮地擠進去,隨着門開的動作,光線越來越大,直至万俟攬月將整個大門完全打開,正堂也隨即明亮起來。
只是裏面空無一人,就連着老鼠都沒有。万俟攬月雙眸無意識瞪大。
「人呢?」
來福是絕對不可能欺騙自己的,那到底是怎麼回事?隨即,他想明白什麼,懊惱拍了拍自己的腦門。
真是個豬腦子!祠堂的正堂是用來跪拜先祖的,若是抄寫,那也該是去偏堂才對啊。
万俟攬月雙手合掌舉過頭頂,仿佛要將自己的懺悔都從手中釋放出來。
他用力前後搖晃,嘴中還念念有詞地求眾位先祖不要怪罪他的打攪之罪。
等到他覺得拜得差不多,轉身準備將門關上,但他還是覺得不夠,又回去跪在軟墊上,對着牌位磕了幾個頭。
「無意打攪眾位先人長眠,我是沈淮澈好友万俟攬月,他日定當備下厚禮來看望各位先人。」
「今日之事,還望各位先人海涵。」
如此他才心安地退出將門關上,而正堂也隨着那扇門的關閉,再次陷入黑暗。万俟攬月關門時帶了幾屢清風湧進,將燭火吹得微微閃爍。
此時,偏堂中,池溫涼與望舒正在整理準備抄寫用的文房四寶。
其中除了一堆宣紙是找衛管事拿的,另外的筆墨硯都是池溫涼這些年收集上好的。
筆是齊州產的紫毫,墨雖是常見的松煙墨,但池溫涼用的是讓匠人單獨給她製作的一批,摻了許多名貴的藥材的香料,可以讓作品免受蟲蟻侵蝕。
硯台則是她師父留下的一方,由一整塊紫翠石雕刻,歷經二十餘名雕刻匠人,耗時五年才製作完成。前兩年,池溫涼的師父駕鶴而去,留下許多珍寶給她,其中就包括《黛川遊記》和這方硯台。
望舒好不容易將與她小腿一般高的宣紙擺放好,累得氣喘吁吁。
她毫不顧慮,順手拖過一個軟墊坐下,雙手對臉扇風。
小臉紅彤彤的,就連脖子都泛粉,望舒一摸自己的臉頰,燙的厲害。她已經很久沒有幹過這麼累的活了。
池溫涼驚訝又不解,「波粼軒有的是使喚,你怎麼自己來幹了?」
她剛才忙着演算這個棋盤中,自己如今走的這一步算不算明智之舉,竟沒注意到一直都是望舒自己一個人搬東西。
望舒傲嬌抬頭,「我知道小姐這麼做定然是有別的用意,若是讓其他人經手,就怕人多眼雜,誤了小姐謀算。」
她一副我可真是個貼心小棉襖的模樣,池溫涼看了又好笑又心疼。
「你啊你。」池溫涼一時間頗有些哭笑不得。
「這些都不是最要緊的,便是這《女則》《女戒》我也抄不了多少的。」
「你搬來這許多宣紙,多費力氣啊。」
池溫涼心疼地拿着帕子給望舒拭去額頭薄汗。
望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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