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三上午,還沒出家門的龐瑛就得到了一個讓他為之心驚的消息,張廷不見了!
見鎮撫大人突然皺眉,跟前的錦衣衛百戶忙低眉斂目,小心道:「是的大人,千戶大人他昨日就沒去鎮撫司,小的本以為他另有要事,可今日他依舊沒有出現就有些不對了。」
「怎麼說?」
「今日有兩個重要犯人等着刑訊,這是千戶大人一早安排好的,他必然到場。可結果他不但沒有現身,也沒派人解釋一二,必是遇到了麻煩,甚至是」
後邊的話他不敢說,但龐瑛已立刻明白。
昨日發生在南鎮的事情,雖然被人吩咐了不得外泄,但消息卻還是傳遍北鎮上下,使得人人自危。
就是他這個鎮撫,想到紀昌與都督的關係,想到他最終的下場,也有些膽寒。要是當時被顧遠綁了的是自己,那結果會有不同麼?
而現在,他們真已把矛頭對準自己了麼?
出手竟如此之快,如此之絕,都不帶半點遲疑,就不怕立刻就遭到北鎮的反撲麼?
在深吸一口氣,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後,龐瑛才問道:「你們可有查過,張廷是何時出事,最後被人看到他又是在哪兒?」
「有,是在前天夜裏,秦淮河邊的玉香閣。當夜還有幾個兄弟跟他一起去的那兒,結果早上卻不見人,之後便發生了紀千戶的事」
龐瑛迅速思考起來,如果張廷真是落到顧遠手裏,那自己的處境就很不妙了。這個心腹掌握了自己太多隱秘,一旦被用刑,必然全部交代,那南鎮便可以此為藉口,把自己也拿下審問。
而有紀昌前車之鑑,到那時自己最好的下場就是跟紀昌一樣!
不,絕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我不能讓都督知道我已麻煩上身,必須把張廷帶回或是除掉!
這就去南鎮要人?不,如果人不是他們抓的呢?而且有了之前紀昌的事,他們就算真抓了人,還會老實留在南鎮麼?
時間不多了,我必須儘快找到人,那就只有先去玉香閣,看有沒有相關線索!
紀昌的死,成為第一塊倒下的多米諾骨牌。
讓紀綱身邊那些親信,開始對他不再那麼的忠誠,當危險來臨時,他們的第一反應,是自保。上下之間的猜疑鏈已然形成,而這,正是顧遠希望看到的!
「去玉香閣,多帶人馬。章晃,你也隨我一起過去,再叫上姚牧!」
已經有了決定的龐瑛很快做出安排,叫過自己身邊很得重用,武藝高強的下屬千戶,還有那個據說刀法迅猛,有如閃電的百戶。
一直靜靜站在旁邊的章晃立刻答應一聲,然後先一步轉身而出,讓人去給應在鎮撫司的下屬姚牧傳遞消息。
個把時辰後,臨近中午,一支三百人的錦衣衛隊伍便浩浩蕩蕩來到秦淮河畔這座本地有名的青樓前。
這可把沿途許多百姓都給唬得驚慌不已,以為這兒又跟之前的秀心坊一樣出什麼大案子了呢。
還沒開門納客的玉香閣更是一陣驚慌失措,那管事的更是緊張,戰戰兢兢出迎:「不知諸位大人駕臨,我們樓里的姑娘們還沒梳洗打扮呢」
陰沉了張臉的龐瑛哼一聲道:「本官對你們這些聲色之地從來不感興趣,今日前來只為一件事,可還記得前天夜裏有我錦衣衛的人上門尋歡麼?」
「有,有的。當時是張千戶領的頭,帶了好幾位大人一起來的樓里,還把我們樓里八大名花都包了去」
「那之後呢?」
「之後,自然是各自去了房中」
「本官是問你,之後可有看到他們安然無恙的出來?尤其是那張廷,一夜之後,你們可有見他走出來?」
被他這麼盯着問,那管事更是汗出如漿,臉色煞白,支吾了半晌才道:「這個小人還真不敢說知道。我們樓里素來是先給錢再叫姑娘,有客人連夜要走,我們也是不會刻意留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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