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紀綱帶人離去,院裏院外眾多南鎮錦衣衛們還沒能從這突然的變故中回過神來。
這一下確實過於出人意料了,別說他們了,恐怕就是隨紀都督而來的北鎮人等,也想不到最終會是這麼個結果。
紀昌,紀綱最看重,甚至比對自己兩個兒子還要重視,悉心栽培的侄子,就這麼被他親自下令,當眾刺死了?!
這轉折來得太快就像龍捲風,實在不好讓人接受啊。
「紀昌他罪當死,所以就不勞南鎮多作審問了,一死以贖罪,算是便宜他了!」
紀綱臨走時森然的話語猶在耳邊,而大家記憶更深刻的,是那一瞬間,他臉上那股欲擇人而噬的可怕殺意,直讓所有錦衣衛都感到透骨的寒意。
恐怕接下來,他就要對顧鎮撫,對整個南鎮發起最兇狠的反擊了!
「都散了吧,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直到顧遠平靜溫和的話語響起,這百來名錦衣衛才略有回神,然後看他的眼神里,就帶了濃濃的依賴:「鎮撫大人,咱們今後」
顧遠從容一笑:「萬事有我,你們不必擔心。」
「可是大人,紀昌這一死,我們想要借他挖出紀綱的種種不軌圖謀可就全落空了」田錯很是不安地說道。
「說了,有我,你們不必擔心!」顧遠瞥了這幾個下屬百戶一眼,壓力瞬間給到,讓他們一個激靈,趕忙稱是,迅速低頭退走。
顧遠似笑非笑地回頭看了眼被留在那兒,早已氣絕的紀昌:「不知最後一刻你是不是有後悔,就該早些與我合作,說不定我還能保你呢。不過你放心,你的死是有價值的,很快,你叔叔也會下去陪你!」
想到這兒,他一邊讓人進去把屍體送回紀綱家,一邊腳步略有沉緩地回到自己的公房。
在進入這間之前一直緊閉,只有一扇窗戶開着的,位於紀昌所在對面的屋子後,顧遠立刻合上了門戶,然後問道:「怎麼樣,對此有什麼想法麼?」
屋裏赫然有好幾人,也都以驚詫不安的眼神看着他,其中一人,更是滿臉的恐慌:「顧顧大人」
戚鋒和傅雍,都神情凝重的,一左一右夾着此人坐在角落裏。
此人四十來歲年紀,看着白白胖胖,好像完全沒有任何威脅的樣子。
但是,提起他的名字,卻足以讓京中百官或咬牙切齒,或心驚膽戰。
因為他也是錦衣衛的人,北鎮撫司千戶,張廷。他還有着一個外號,血手閻羅。
只要是落到他手上的人,無論是民是官,無論有罪無罪,都免不了被他用各種酷刑折磨,直到按他說的,把一切罪行「事實」全部認下,把所有同黨同謀全部交代出來。
而到那時,對方也就只剩下一條死路了。可偏偏對他們來說,能死,已經是最大的恩賜與解脫。
就是靠着這份本事,張廷在錦衣衛里一路從校尉升到掌刑千戶,還成為了鎮撫龐瑛身邊最得信任的幾個心腹之一。有太多龐瑛不好做的,見不得光的事情,都是由張廷幫他一一落實,而且幾乎不留任何後患。
只是當這個血手閻羅真落到他人手中時,之前的種種陰狠殘酷卻早已消失不見,倒是和這副尊容頗為貼合。
顧遠坐下後,笑着打量着他:「剛才對面的一切你都看清楚了?」
「看看清楚了」張廷猶有餘悸地哆嗦了一下,討好般回道。
他的確以給人用刑,把人折磨死為樂,從不把他人的命當命。但是,這不代表他也能同樣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正相反,他可惜命怕死得很。
「那就好,你是個聰明人,也該知道我今日請你過來為的是什麼。」顧遠滿意點頭,取過桌上的茶杯,把裏頭早冷了的茶水一飲而盡。
「大人想讓我交代什麼?」
「當然是龐瑛這些年來到底犯了哪些罪過了。比如說他以職務之便收受了多少人的賄賂,然後幫那些本該被定罪的人脫身。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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