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說,傅秋寧明白他是怕有些人抓住這件事做文章,只旦說榮親王為了儘快平息事端,接回王妃,不惜將那個燙手山芋殺掉。反正本來要怎麼處理這個妓女就是難題,加上今天榮親王妃回府,看上去倒真有點兒榮親王害怕麻煩心狠手辣的跡象,怕就怕皇上一怒之下·失掉了判斷力,榮親王成了炮灰,那即便日後皇上迴轉心思,認定了這裏有貓膩,大概也不肯承認自己冤枉了兒子,古今帝王的通病,就是太過自大,絕不肯承認自己有錯,即便是心裏知道犯了錯,也必定不肯承認和悔改。
想到此處,一顆心不由得也懸了起來,忽聽外面腳步聲響,接着一個小廝的聲音道:「小的見過侯爺,二奶奶和姑奶奶,奉金總管的命,特意來稟報爺,秋菊姑娘目前性命已保住了,只是還昏迷着,已經接進王府,也找了太醫醫治,王爺說,明白小侯爺的意思,請小侯爺放心養傷。」
金鳳舉道:「我知道了,有什麼信再報過來。明兒一起打賞。」
小廝連忙稱謝去了。這裏金鳳舉鬆了口氣,微笑道:「只要活着,倒不必擔憂了。只是姐姐那裏,怕是要受些委屈,不知道心裏怎麼怨恨我呢。」
傅秋寧不語,心中明白這件事本來是一個燙手山芋,只怕榮親王爺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好,偏偏這一鬮,那個秋菊姑娘被接進了王府,這件事若被皇上知道,固然可以給他留下榮親王的確重情義,為了這個女人和他腹中胎兒,不怕觸怒皇帝也要接進府里的印象,只是如此一來,那女人也就在王府中有了立足之地,榮親王妃是不可能攆她出去了。
因看着金鳳舉,卻見他眼底也有一絲憂色·顯然是不了解那個女人,不知道她是真的性情剛烈,還是故意將那丫鬟的香囊偷取,然後懸樑·再被人發現。
如果真是這樣,那此女心機可謂深沉,只怕榮親王妃日後麻煩不小。但是一來,這計策十分冒險,一旦那個丫鬟遲鈍一些,晚一會兒回去找香囊,只怕她就真的死了·此女即便心機深,也未必有這樣大的膽子。二來,榮親王妃也是出身大家族,提起這些宅斗手段,那也絕對不是普通的戰士,所以傅秋寧想了想,就放下心來,暗道以榮親王妃和王熙鳳酷似的性子·她完全可以搞定這件事吧。
一時間晚飯上來,玉娘的確做了幾個新鮮菜色,又聽說金鳳舉想着薺菜盒子吃·因為沒有薺菜,所以就用嫩菠菜代替,配着肉渣兒烙了幾個合子,果然,金鳳舉吃好了這一口,也覺得好吃,金燕芳等人卻是沒什麼心思,雖然菜色新奇,也只吃了幾筷子便放下了。
卻聽外面又淅淅瀝瀝下起雨來,眼看那天色就黑沉了。傅秋寧便起身對金鳳舉道:「爺且好好在床上躺着·天晚了,我送幾位妹妹回去。」
金鳳舉道:「也好,好好兒和她們說說。
告訴守門的婆子,就說我在這裏,你去了枕月閣,讓上夜得人先查別處去·等你回來了再關院門。
傅秋寧笑道:「這還用也吩咐,我難道自己不曉得?」說完金鳳舉也笑了,道:「我知道你曉得,不過白囑咐一句。」
因一行人披着蓑衣出了門,果然外面小雨淅瀝。傅秋寧便笑道:「我很愛雨雪天,如今這樣小雨,又沒有風,想來該當撐一柄油紙傘,靜悄悄穿花繞樹,過橋踏路才對,可不是一番如畫的景致?」
金燕芳勉強笑道:「嫂子好興致,這可不是江南那邊的風情呢?我們在江南那會兒,坐船時恰巧遇上了雨天,那雨中的江南女子便是撐着一把漂亮油紙傘,穿的柳綠花紅,在雨中的確別有一樣風情。只是那時前路茫茫,哪裏有欣賞的心思。」
傅秋寧笑道:「那時候沒有欣賞的心思,這會兒總該有了吧?我如今匆匆進了風雅樓,什麼都沒準備,他日也讓你哥哥買些漂亮油紙傘備着,專門下雨天撐出來玩耍,這園子的景致也不比江南差,我雖然平庸,但是有你們這些容顏絕代的女孩兒,只消在園子裏走一走,風景豈不是比江南那邊還好?」
金燕芳聽出她是在寬慰自己,心中感動。但是心裏頭仍十分沉重,也就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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