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忠愕然,張口欲言,卻被陳震用語言制止了。一筆閣 www.yibige.com宋忠對陳震的才能比較信服,雖然不太明白陳震是什麼意思,還是識相的閉上了嘴巴。其他人見此情景,也都默默地看着陳震,並不言語。
孫策看得分明,卻不說破,面如春風,笑盈盈的看着陳震。
陳震再次拱拱手。「南陽黃牛,負重致遠,聞名天下,亦為將軍征戰立下不小的功勞。聞說將軍為護黃牛周全,還製作了牛鎧,但即使如此,黃牛還是黃牛,不可能成為甲騎。反之亦然,千里馬縱橫沙場無敵,使其曳車,不如黃牛遠矣。漢升將軍忠心耿耿,所擊輒破,可是讓他守洛陽卻未必能如意。」
「為什麼?」
「洛陽四戰之地,又是本朝故都,冠纓會聚之城,雖然百姓流亡,但人心思鄉,一旦洛陽安定,歸鄉者必如湍水之魚。若是天子還京,更是權貴滿衢,豪富遍里,非深諳權術者不能治。黃將軍為人耿直,不好虛飾,恐怕不能勝任這樣的重任。」
宋忠聽了,沉思不語。其他人互相看看,也覺得有些道理。李嚴摸着下巴,眼神閃爍,就連黃忠都似有所悟,微微頜首。孫策看在眼裏,心知肚明,看來郭嘉的消息還是準確的。陳震雖然年輕,卻是黃忠帳下比較突出的一個幕僚,既有見識,又有人緣,長袖善舞。
「孝起所言有理,那你可有合適人選可以推薦?」
陳震笑笑。「若說人選,倒是有一個,只怕他重任在肩,脫不開身。將軍慧眼如炬,善於拔擢人才,麾下人才濟濟,挑一個合適的人選應該不難。」
孫策笑了,衝着陳震點點頭。「多謝孝起提醒。」
陳震退下。宋忠跟了過來,剛要說話,陳震豎起手指,擋在嘴邊,示意宋忠走得遠些再說。兩人走出五六十步,站在另一株古樹下,面對鴻溝。陳震說道:「宋兄,你熟讀五經,深明春秋之義,可知孫將軍為何此刻親至?一道軍令而已,需要他本人親自來嗎?」
宋忠吃了一驚。「難道他懷疑黃漢升了?」
陳震搖搖頭。「如果他懷疑黃將軍,又怎麼會只帶幾個侍從這麼隨便。他信得過黃將軍,卻信不過我荊州人,尤其是南陽人。你想想看,袁紹兵力佔優時,他屢次主動出擊,不惜以身犯險,現在袁紹已是釜底游魚,他卻圍而不攻,為什麼?心有所忌,不敢全力以赴,以免鷸蚌相爭,徒使漁夫得利。」
宋忠倒吸一口冷氣,臉色變了又變。「孝起,你這是不是……」
陳震擺擺手。「黃將軍鎮守南陽,數年間安穩如山,並不僅僅是因為他有能力,更因為他是南陽人。他照顧南陽人,南陽人支持他,相得益彰。如果讓他鎮守洛陽,洛陽人會支持他嗎?欲保洛陽無恙,只有從南陽調集物資,南陽人會願意嗎?讓他坐鎮洛陽,就是將他置於柴薪之上,後患無窮。與其如此,不如以退為進。他顧全大局,對孫將軍忠心耿耿,孫將軍豈能不挑桃報李?」
宋忠連連點頭。「怪不得他突然改了口,以臣自許。」
陳震笑笑。「黃將軍雖然讀書不多,卻大智若愚。孫將軍當初一見便欣賞有加,招至麾下,以五羊皮都尉視之。這種君臣際遇又豈是一般人能有的?宋公,你放心吧,就算黃將軍不能坐鎮洛陽,只要他一句話,你在洛陽訪碑尋勝依然會暢通無阻,沒人會為難你的。孫將軍麾下人才縱多,除周公瑾外,無人能出黃將軍之右。」
他頓了頓,若有所思,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只是笑了笑。宋忠沉浸在喜悅之中,沒有注意到陳震的神情。
——
黎陽,袁紹被人抬上大船。離開岸邊,登上大船的那一刻,袁紹的心情非常惡劣。
孫策想拖時間,袁紹卻不敢拖。不等談判結束,他就將指揮權轉交給沮授,然後在剛剛返營的高覽保護下先行撤退。沮授很快也撤了,命各部,且戰且走,互相掩護,只留下主簿耿苞和記室陳琳和石韜討價還價,商量交換俘虜的相關事宜。
孫策派黃忠和閻行追擊,自己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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