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正因覺得笑容很重要,這兩人都覺得誰先停下誰就會辜負這融洽氣氛下誕生的友誼,故而都不肯先於對方停下。心裏卻都在暗罵道:「這貨莫不是個智障!」
正尷尬間,金頭推門回來,兩人趕緊招呼他過來吃羊肉,到讓他奇怪這兩人關係怎麼一會不見就這麼好了?
但肉湯當前,他不及細想之下還是先一屁股坐下來,吹涼了喝口鮮湯之後才做了匯報:「就兩個跟黑棍走的,跟其他人拍着胸脯說了不會虧待,他們就都說願意留下來了。」
四娘摁着肚子說:「這個先不急,明天各種貨都準備一些,跟我再走一次河道。我們去那面先看看他們缺啥,然後下次再備齊了帶過去。」
「誒?又跑那麼遠啊?你不先想着把罰金交了嗎?」
聽到罰金二字,四娘又是一陣心塞,她點着金頭的光頭叱道:「能輕鬆交了我不知道躺家裏舒服啊?剛才那個衛,啊?他張口就是罰金三十,就這他還有臉威脅讓我交上十金的賄。這是四十金啊,你見過四十金嗎?」
金頭說:「咋沒見過?收稅那幾天,稅官摟錢的大斗里不就見過更多的?還有那馮潮的一身盔甲,光料子好像就有四五十金吧?」
「吃你的吧,我給你說這都不是咱家的,說了沒用。咱們走那條黑路是為了把四十金變成咱家的。沒這四十金,半個月後咱就不是河青城的國人了,得被那個混蛋的衛老鬼扒乾淨了轟到城外當野人。」
「唉,以前老笑黑棍不是國人,但咱也知道等他女兒長大了卻會是國人的。不過現在這事整的,將來也不會是了。現在咱們一不小心被逼到這個地步,那些金什麼時候是咱的啊?」金頭咂咂嘴,唉聲嘆氣道。
他又似想到什麼地說:「哎我說,你要真被扒乾淨了不得把那衛駝背和他的走狗們都瞎死。我都後悔以前偷看你洗澡了,還是街尾老孫的女兒條子漂亮,不小心想你一次我就得去偷看老孫女兒兩次。」
「滾,今天你洗碗。」
吃飽喝足之後眼看王濤也沒去處,就還給他安排了歇息的地方。然後四娘和金頭坐在屋門口又說了些閒話,等着安排去辦事的幫眾們流水般一波波地回報任務執行的進度。
四娘按照結果的不同或批評,或勉勵,或讚賞,然後又給他們吩咐了新的事情去辦。儼然有其父正經起來時的風範。
等接待完最後一組人之後,才閂了院門,回屋睡覺去了。等到次日雞鳴之後他們竟都立刻彈坐了起來。可見雖然在昨晚金頭和四娘都在儘量用說笑來使得自己放鬆,但上床後心中的緊迫感依然未能使得他們睡好。
金頭起床後半昏半醒地拌了些碎麵團,燒開水後倒進鍋攪開,然後撒了把碎菜葉子。很快一鍋疙瘩湯做好,分三碗盛了,一碗等王濤起來吃。
吃完飯後便打水洗掉一臉油汗,再經秋風一吹就立刻精神了起來。想想今天事情多,就又俯下身用水多潑了幾次臉,好使得自己更加精神。
雞鳴後又過了一會,陸續就有人或抱或拿着東西來了。他們起先是一個兩個地畏縮在街角小心翼翼地看着情況,似還心存疑懼。等後面又有人來了之後聚成了一堆,便互相打着氣推擠着走過來。
四娘正在端盆潑水,見街角影影綽綽地過來一群人她也慌,但還是拿着木盆喝問一聲:「幹嘛呢?」
黑影俱是一抖,齊齊被嚇退一步,卻無人敢言語。他們只是勾着背緊靠在一起,不明所以地「嘿嘿嘿」地陪着笑。
見這些人的怯樣,四娘反而不怕了,就放下手中東西走上前去仔細辨認。瞧着他們都不是自己的幫眾,到有大半是昨天自己捆在地窖里的。
再看他們或提着肉,或抱着酒,還有扛糧、提菜的模樣,便暗喜這是賠東西的上門來了!
至於其他人估計不是沾了便宜後卻沒留下來,就是新歸附之人拿着東西來獻殷勤、摸風向的。
雖說是剛剛吞併了東城幫,但畢竟各處街道的事情還要靠着這些地頭蛇去經辦,所以都得以禮相待,這樣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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