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家的家主甄應嘉於雍治十一年被調離金陵,卸任內務府江南織造郎中一職,「升任」廣——東布政司右布政使。自此江南第一世家,煙消雲散。
而內務府相當於秦漢的少府,是天子的私庫。甄家因為接駕,在江南織造任上虧空兩百萬兩白銀,實際上是欠天子的錢。
因為甄家的大姑娘是太子妃。甄家老封君與太上皇關係密切。天子還是給甄家留了面子。當時在追查、清欠的大背景下,只是將甄應嘉調離,命令甄家分期還款。
雍治天子還惦記着甄家每年販運私鹽數十萬兩銀子的收入。肯定可以還清欠款。但,到如今已經有兩年的時間,甄家欠天子的內帑的錢還沒有還。
這是幾個意思?
雍治皇帝如何能不怒?
「查!」
…
…
天子罷甄應嘉的官職,查抄甄家的命令很快就傳到軍機處,繼而傳變整個朝堂、京師。
國庫因供應西征大軍,沒有多餘的餘力去獎賞西南開疆拓土的將士。天子的內帑,卻因為甄家還差200萬兩白銀,刨除各種支出,其實沒剩多少。天子收入高,花銷也大。
現在,差不多就等着抄甄家的家產來彌補窟窿。
第二天上午,錦衣衛緹騎帶着聖旨,出京城,南下金陵。要論抄家,錦衣衛才是箇中好手。不少人仿佛看見前明時、國朝初年的特務統治時期:緹騎四出!
整個朝堂十分安靜,對此沒有異議。不久前,敢於直言,維護道統、規矩、禮法的硬骨頭的正人君子、言官們都被清掃一空。現在,誰會為甄家冒頭說話?
接聖旨的是南京都察院左都御史張經緯。他將作為明面上的抄家負責人。
…
…
甄家與賈家是世交,雖然現在已經切割,但甄家被抄家,還是引起賈家的關注、討論。
十九日的傍晚,賈母在府中設宴,為賈政踐行。明天,政老爹就將啟程,前往福州,擔任福建提刑按察使司副使、提學大宗師。簡稱提學副使。正四品。
賈母上房,花廳中擺了五桌酒。小兒手臂般的粗的蠟燭點了數排,長長的木架子,將花廳中照的燈火通明。
座中陳設,名貴異常。盡顯賈府百年世族的富貴風流之韻。賈母又將她最喜歡、珍貴的一副「惠紋」瓔珞,共十六扇擺開,可見她心中之歡喜。
賈母居東而坐,坐在透雕夔龍護屏矮足短榻上,榻上的一頭設有一個極輕巧洋漆描金小几。几上放着茶吊、茶碗、漱盂、洋巾之類。又有一個眼鏡匣子。
奢華之處,可見一斑。
上面一席是薛姨媽,她算是府中的客人。賈母在榻前再設一席,算是她的位置,讓寶玉、湘雲、黛玉坐了。寶釵現在是賈府的媳婦,不坐這裏。
下面是邢夫人、王夫人一桌。再往下是尤氏,李紈,鳳姐、寶釵一桌。西邊則是賈府三艷:迎春、探春、惜春姐妹一桌。外頭廊下,賈政、賈環、賈璉、賈琮、賈蘭、賈芸一桌。賈蓉、賈薔、賈瓊,賈琛,賈璘、賈菖,賈菱,賈菌一桌。
賈赦在酒席開始之後,略微坐了一會兒,就告辭離開。
賈母也知道他在這裏,彼此不自在,便由得他去。這種場合確實難為賈赦。他母親不喜歡他,他看他弟弟不爽。結果,他侄兒他惹不起。任誰坐在這樣的場合中吃酒,都會不爽。
賈母帶上老花鏡,歪在短榻上,讓鴛鴦拿着美人拳幫她捶腿,吩咐丫鬟將她面前的幾樣菜賜給外頭的賈政,感嘆道:「我家有如此場面,是天恩浩蕩(元妃)。又點了政兒做學政。說起來,甄家老太太,我有許多年沒有見了。唉…」
邢夫人、王夫人等女眷一起勸賈母。外頭的事,賈政被卷進去,府內自然是有耳聞。
這邊,寶玉只顧着和黛玉說話,殷勤着,把史湘雲晾在一邊。只是,史湘雲看着黛玉不怎麼搭理寶玉的樣子,差點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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