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的事情,屬下不太清楚!既然東翁為難,這招安之舉不必再提!」接連兩個建議均被僱主拒絕,魏徵心裏已經失望到了極點。/www。qВ5。c0m經過最近一段時間觀察,他發覺新崛起的土匪頭目程名振是個非常難得的將才。能用一千稍加訓練的鄉勇擋住張金稱數萬流寇的人,其本領根本不是平素跟元寶藏文四駢六唱和的那些所謂「才子」可比。如果能將這樣的將才拉回正道,既削弱了流寇的實力,又可替朝廷尋得一員智將,實在是一舉兩得。即便不替大隋朝廷考慮,把程名振招攬到武陽,也等於給武陽郡自己養了頭看門的老虎。從今往後,無論是竇建德還是張金稱,再想打武陽郡的主意,就得掂量掂量自家的本錢了。
偏偏武陽郡守元寶藏鼠目寸光,生怕擔上干係弄丟了他自己頭上的官帽。不對症下藥,怎麼可能打動得了程名振?光憑官府「既往不咎」的幾句好話?人家程名振剛剛上過林德恩的一回當,即便再傻吧,至少也知道看看身上的傷疤!
「招安的事情,還可以從長計議!」聽出了魏徵對自己心懷不滿,元寶藏也不生氣。他這個人既沒能力又沒擔當,唯一的一點好處就是胸懷足夠開闊。「玄成不妨把第三策一併說出來聽聽,不管見效快慢,至少咱們能多一條選擇!」
遇到這麼一個東主,魏徵也無可奈何。聳了聳肩膀,笑着道:「既然是下策,肯定施行起來非常麻煩。我將其歸納為八個字,『並縣、遷民、堅壁、清野』,東翁如果有興趣,我這裏寫了一份條陳,您可以慢慢翻看。」
說罷,他從衣袖裏取出一疊文案來,雙手捧給了元寶藏。
看到條陳的厚度,武陽郡守元寶藏就明白魏徵因自己的事情費了很大心血。不由得胸口一熱,低聲謝道:「辛苦玄成了。若是老夫今年還能在武陽郡立足,年底的時候,一定將玄成的功績着重報於朝廷!」
魏徵側開半步,不敢受元寶藏的致謝,「這本是屬下份內之責。東翁先看條陳吧,此事說起來簡略,做起來沒那麼容易!」
「堅壁、清野」是朝廷先前以聖旨的形式就交代給各地的「剿匪」妙策,對於元寶藏來說不算什麼新鮮詞。朝廷建議的具體措施為,將各地百姓都遷入最近的縣城或者堡寨,讓土匪得不到給養,活活餓死。這條計策的初衷非常好,打的是斷絕土匪糧食和嘍囉來源,釜底抽薪的主意。可就是忽略了一個要點,即百姓們也要吃飯。他們遷徙到城裏後,非但自己失去了生活來源,同時導致了城市的糧價、物價飛漲,秩序混亂。結果很多人不得不鋌而走險,與土匪裏應外合奪取糧倉。到頭來,反而導致很多縣城淪落於流寇之手,大大助長了土匪們的囂張氣焰。
太僕卿楊義臣到河北主持剿匪事宜後,大力推行「勸農令」,赦免被逼入綠林的百姓們的罪責,疏散城裏滯留的無業游民,勸他們重新回家種田。已經在無形中宣佈了「堅壁清野」策略的失敗。如今魏徵又將其重提出來,並且在頭前加上了「並縣、遷民」四個字,實在是有些膽大得過了頭。
元寶藏生性謹慎,對着蜂蠟,將魏徵的條陳反覆推敲。一字一句連看了三遍之後,他放下條陳,咧嘴,苦笑,「玄成今天是真想把我架到火上烤啊!你這八字真言,絕對有效!但元某人如果照着做了,恐怕保住了武陽各縣不落入賊人之手,一樣保不住自己的腦袋!」
「東翁何出此言,莫非覺得魏某謀事不忠麼?」魏徵立刻將臉板了起來,低聲質問。
「玄成心知肚明,卻來難為我!」元寶藏手扶桌案,不斷搖頭。「你這條陳,如果交給楊太僕,或者交給羅蠻子,都是一等一的好計。唯獨交給元某……嗨!」
太僕卿楊義臣和虎賁大將軍羅藝兩個深得楊廣器重,又都手握重兵,所以平素即便做了出格的事情,輕易也不會有人敢找麻煩。但元寶藏自己知道自己是什麼分量,這個武陽郡守看起來為正四品大員,跺一跺腳整個郡城都要顫抖。實際上卻要看着地方那些世家大族的臉色吃飯。稍有不慎得罪了人,就可能被別人在朝廷里的「故交」彈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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