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溫蔓出家門的時候,母親許玉娥追到門口說:
&蔓,媛媛需要兩支畫筆和一盒水粉顏料,你下班時,繞道到美術學院隔壁的文具店買回來吧。」
說完這話,許玉娥沒有等大女兒答應,也不會塞錢,折回了屋裏。
自小到大都是這樣,溫蔓是家裏的老大,什麼都讓着妹妹溫媛。這條定律,似乎被她父母,被她妹妹認為是理所當然的。
溫蔓打開錢包,翻翻裏面,不到一百塊錢。想到美術院隔壁那家文具店,是全城最貴的一家美術用品文具店。她折回自己房間裏,取出前天剛拿到的工資封,從裏面再抽出兩百塊錢。這樣一來,除了繳納給父母的養家費用,她這個月又沒有零花錢了。
到了公司,大學同學加死黨的初夏攬上溫蔓的肩膀:「今晚我老公不在家,我不想煮飯,一塊去吃日本壽司,怎麼樣?」
&錢。」溫蔓老實說。
&前天才拿工資。」初夏略表驚訝,緊接明了,吁嘆,「蔓蔓,伯父伯母真偏心。你也不反抗一下?」
溫蔓唇角微抿,噙的微笑若電視連續劇里的大家閨秀,笑不漏齒。
初夏知道這位死黨平日裏貌不驚人,唯有在笑的時候,兩隻烏亮的眼睛像月牙兒似的,能男女老少通殺。只是,溫蔓的笑,只有對信任的人展開。一般人看到的溫蔓,一張瘦瓜子臉,烏大的眼鏡遮了大半張臉,喜歡躲在角落裏,像隱身人一樣。
記得有一次同學會,她和溫蔓一塊到場。結果,到了快散場的時候,主持人清點到場人員名單發送禮品,叫道:「哎,今晚溫蔓沒有來嗎?」
溫蔓在角落裏默默地舉起只手:>
主持人羞得差點兒在地上挖個洞鑽進去。
……。
&夏。我聽說你要陪你老公一起去北漂。」溫蔓一句話,打斷了死黨的神遊。
溫蔓的聲線是天生的,像小綿羊一樣,軟綿綿的。她的聲音,有人討厭,有人喜歡。初夏喜歡,但是溫蔓的家人尤其是溫蔓的妹妹很討厭姐姐這把聲音。
初夏經常是在聽完好友的聲音後驚艷了一下,才道:「怎麼了?你想通了?終於想到離開那個家了?」
溫蔓抿着嘴唇,沒有回答。
初夏攬了攬她肩膀:「如果你想的話,跟我們一塊去,三個人互相照應,也好。」
傍晚,在公司準時打卡下班。初夏陪着溫蔓,繞道到了那家全城最昂貴的文具店,給溫媛買了兩支畫筆和一盒顏料,都是上好的牌子,結賬時去掉了兩百三十幾塊錢。溫蔓想:幸好,多帶了兩百塊。
初夏又替她發牢騷了:「你賺的錢都投資在你妹妹身上。到時候她出了名,是不是會回報你?」
&們全家人都投資在她一人身上,不止我一個。」溫蔓用這話搪塞死黨的關心。
&以她那種本事,我不信她能考得上中央美術學院。」初夏抬槓上了,實在看不過眼了。
&我好吧。我只是個二本生。她是重點高中,一本應該能上的。」溫蔓溫吞吞地說。
&還真想詛咒她上不了一本。」初夏誓死兩肋插刀。
溫蔓抿了抿嘴:「不道德。」
溫蔓經常在默默之間,冒出一句妙語如珠。
初夏覺得,交往了這麼多年,自己依然看不透溫蔓是個什麼樣的人。
兩人剛想搭上公交車,去市中心一家日本壽司店,由初夏請客。溫蔓的手機鈴鈴鈴響了。
&有什麼事嗎?我今晚——」
&現在趕緊到你二叔這裏來。今晚全家聚會,女孩子全部都得參加。」許玉娥發完話,不需女兒答覆,「啪」掛了電話。
&麼了?」初夏問。
&媽讓我去我二叔家。今晚我們大家族聚會。」溫蔓做了個苦臉,「對不起,初夏。」
&事兒。我少出頓飯錢,開心還來不及呢。」初夏大方地咧嘴一笑,繼而看了看溫蔓身上的衣服,「你們大家族聚會,你穿這樣去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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