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他們充滿童趣的對話,一靜一動,此消彼長,竟是如此和諧又如此機靈。
陸戰勛深深凝望着兩個孩子,明亮的光線穿過玻璃溫柔的籠罩在他們身上,美好到神聖,他仿佛看到了融雪春潮,看到春暖花開,看到夏景如盛,看到秋果纍纍………看的他滿眼炙熱、動盪不已,極力壓抑快要爆裂的情緒,壓抑着想去上前擁抱的強烈衝動,甚至不敢深呼吸,就怕一不小心驚嚇到他們。
每個人都有一雙眼睛,辰辰一直覺得媽媽的眼睛最親切,給他溫暖和力量,最令他震動。可眼前叔叔的眼睛也特別神奇,看着看着,他竟有些不能呼吸,很想上前說幾句,讓他先站起來,不要蹲在那。
寧寧忽閃着眼睛,被瞧的侷促起來,有些小心翼翼的提醒着:「叔叔,你先起來呀。」
濃密的睫毛,漆黑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目光,雪白漂亮的五官,還有那乖巧的語聲,陸戰勛受了重創的心便湧上一種溫暖,一種享受,一種飽含感動而又極其舒適的享受。
對,先起來…………..他還有很多事要做!很多話要與林以青說!很多事很多話……………
陸戰勛手抹了把臉,暗自調整失控的情緒,深吸兩口氣,站了起來,視線一轉,看到了剛出來的沈珮,眉目間與林以青依稀相像,淡綠色的毛衣,米色褲子,整個人清瘦而端莊,只是比林以青矮了半頭。
就算孩子沒叫她姥姥,他一眼也能猜出她是林以青的母親。
受過九年牢獄之災的人立在那,打量他的眼神清透而安靜,根本看不出她身上曾經受過的苦難,這或許就是人們常說的風骨。
以前沒有太多感觸,就算當年林以青說起,他也未刻意去體會,但在看完調查資料後,就算沒有對林以青的感情,他對這位堅韌的母親也能生出一股濃濃敬意來。為此,他心裏湧上一層憤怒,伴隨而來的是更多的後悔………….
連死都不畏懼的人心是靜的明的。沈珮的目光自那名男子身上轉到兩個孩子最後落到女兒臉上,只消一眼,就明白了什麼。
見兩個孩子眼睛也來回看着,他們倆別看小,但太聰明敏感,還會雙雙討論,分析,大人的事實不應該當着孩子的面。
陸戰勛立直了身體,那謙遜的站姿像是在做一種無聲的敬意,極度禮貌的問候:「您好,阿姨。」一發音,聲音好像憋了好久都沒有說過話一樣,讓人覺出幾分滄桑來。
沈珮點了下頭,她一邊走向沙發一邊說:「原來家裏來客人了,過來坐呀。」
陸戰勛聽到林以青母親一嘴的g市普通話,尤其那溫柔的腔調,雖然沙啞着卻讓他立時覺得親切,壓下各種激烈的情緒,輕聲道:「初次登門,打擾了。」
「不必客氣,過來說話。」沈珮年齡在那呢,自有一番長輩的風範。
林以青緩緩抬起頭,抬到一半,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擋不住陸戰勛,媽媽遲早會知道。隱瞞了這麼多年,媽媽陡然知道真相會傷心吧,會不會怪自己什麼都不對她講?
陸戰勛看了林以青一眼,對沈珮說:「謝謝您。」說完走向了不遠處的沙發。他像是在強大地震中穿行而出,趔趔趄趄後只覺得雙腿輕飄飄的,以至於從門口到沙發短短几步竟費了好大心神和力氣,而他胸口在巨大震驚後由滿滿的空悲演變出酸甜苦辣,百般滋味後知後覺的湧上心頭,他扶着沙發扶手緩緩坐了下去。
沈珮偏過頭沖辰辰寧寧交代着:「你們兩個不要站着瞧了,去倒水洗水果啊。」
「哦。」寧寧無意識的應了聲。
辰辰仍保持高度的觀望與疑惑,但嘴上在自動分配任務「寧寧去倒水,我來洗水果。」
「恩---」寧寧眼睛一眨不眨的瞧着那位叔叔,秀氣的眉尖越蹙越緊,咬着食指骨節緩緩轉身之際,就看到了辰辰的側臉,突然間如靈光乍現般,她拍着手大叫一聲:「我知道了!辰辰你和這位叔叔好像啊。」說完還長舒了一口氣,跟破解了謎語一樣,唇邊掛起滿意的笑容,同時也拋開了心結,她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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