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窗外悶雷重重,雨聲淅瀝,襯得住院部頂樓的VIP病房處格外安靜。
重症病房裏,年輕的女護士歪在單人沙發上沉沉睡去,鼾聲時輕時重。
房中央唯一的一張病床上躺着一個面色蒼白的女孩子,梳着方便醫治的麻花辯子。厚重的齊眉留海,深褐色黛眉,纖長而濃密的睫毛安靜的在她微合的眼瞼下撲出兩弧暗影,佔去大半張臉的氧氣罩襯得她臉龐極為嬌小。
「吱——」一名身穿白大袿戴着口罩的醫生拿着檢查卡推門走了進來,細微的開門聲卻使得床上的女孩突然睜開了眼睛,朝門邊看去。
對上女孩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醫生瞳孔一縮,眼裏瞬間閃過一道慌亂,隨即若無其事地走了過去。
這是位腦部受到強烈撞擊差點變成植物人的重症病人,她晚上還曾有過心跳停止的記錄。當時醫生都已經宣佈了死訊,誰知心電圖在停了五分鐘後又突然響了起來。不過她現在手上腳下都還纏着繃帶,就算醒來了暫時也沒有力氣做什麼。
而他,就要趁着她無法做什麼的時候,做好他該做的事。
醫生走到床邊後,眼裏突現凶光,他伸手將女孩面上的氧氣罩拿了起來。
女孩瞳孔微微一縮,乾澀的唇微微顫動着,似乎極為努力卻發不出聲音似的。然而,就在醫生放心之際,她突然拼盡全力大叫了一聲:「啊——」
如此尖銳的大喊,在深夜的醫院裏,悽厲非常。
半掩住的病房門頓時被推開,病房裏沉睡着的護士也被瞬間驚醒。她與醫生面對着面,一眼就看到了醫生手上還拿着病人的氧氣罩,她幾乎是本能地厲喝道:「柳醫生,你在做什麼?」
「啊沒,我就是來看看病人情況如何了?」柳醫生急忙將氧氣罩放回去,手指發抖地擺正位置。
「發生什麼事了?」站在門邊穿着格子襯衣的年輕男人皺眉問道。
護士沒作聲,她有點懷疑卻不敢亂說,畢竟她看的也不是很清楚,只能看着病床上的女孩等她自己說話。
柳醫生轉過身去,口罩遮去了他大半僵硬的臉:「我給顧小姐做檢查呢!沒想到她突然醒過來叫那麼大聲,嚇了我一跳。」
護士沒看清楚,沒有證據能證明他做了什麼,就算病人告狀他也不用怕的。
是的,不用怕,不要怕!
年輕男人狐疑的目光落到他緊緊揪住檢查卡,青筋爆起的手背上,眼中寒光閃過。他轉臉看向床上的女孩:「顧小姐,你醒了,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你……」視線落到他半是熟悉半陌生的臉上,顧青絲突然愣住了。
被人收養,從小被欺,被姐姐推倒摔傷……一幕幕破碎的畫面點點連起,串成一段全新的記憶。
她竟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顧拾親,十八歲,實驗中學高三年級學生,錦城四大豪門之一的顧家養女。
她以前聽說過這個與她名字相似的女孩子,據說顧家對她很好,顧原舒夫婦將她當心肝寶貝一樣疼着。哪怕她長相普通,腦子愚笨,性格古怪孤僻,與顧家另一位知書達理聰慧美麗的養女顧晴比起來,她根本就是顧家的恥辱,顧家的人也一點都不嫌棄她。
但同樣身為有錢人家的養女,顧青絲從來是不信這種鬼傳言的。果然,成為顧拾親後她才知道,若要比偽善,顧家夫婦比起鍾家夫婦,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顧拾親所有的不好,原來都是他們耗費心機故意打造出來的……
「顧小姐,顧小姐……」呼喚聲將顧青絲喚醒,她淡淡掃了眼強裝鎮定的醫生,說道:「給我倒杯水!」姓柳是嗎?她記住了!
她本以為是鍾嫣然怕她不死才收買了醫生來對付她,但是既然她不再是顧青絲,那麼這一次的兇手應該另有其人。她會查清楚的,在這之前,輕信任何人都可能是又一次的死亡。
年輕人似乎怔了下,才吩咐護士:「倒水。」
「杜先生,病人已經醒過來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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