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關於花恨柳在與楊家大小姐初次見面就昏倒的傳聞根本就不必刻意渲染,也不必過多地添油加醋,即使是原滋原味地講出來,也會令人耳目大開、讚嘆不已。
雖然當時大廳里的人都親眼看見花恨柳與楊簡兩人並沒有講太多的話,也都知道這是二人初次見面,並且對花恨柳突然昏倒同樣心存困惑,但坊間的傳聞卻不管這些,勞動人民自有其發現真相的方法——編故事。
據事後不完全統計,花恨柳昏倒當天,還只有一個版本,等到第二天就變成了十多個,三天以後,熙州城幾乎人人口中說出的都各是一個版本了。
在這其中,影響最廣、傳播最快、最為人所知的一個版本,是所謂的「陰謀論」,其始作俑者許小狗分析得也很有道理:花恨柳早就知道楊大小姐長得花容月貌,心中愛慕很長時間了,這次聽說可以和小姐見面,先是努力擾亂現場引起小姐注意,然後裝作不知道楊簡即小姐這件事,表面上夸「楊簡」,實際上是當面夸小姐,最後等到小姐當面說出真相的時候,他就裝昏過去,以此控制整個事情的進度,確保按照他的節奏按部就班地進行。
說到底,這是花恨柳為了追求楊家大小姐精心策劃的一場陰謀,是一出苦情戲帶有明顯的陰謀論!
許小狗最後分析:除非花恨柳之前受過傷,大病初癒之時苦撐不了多久,適逢其會暈倒了——要麼,就是一招絕妙的棋啦。
但沒過多久,這個疑問便在花恨柳身邊第一紅人——花語遲羞紅着臉說出那句「少年身體好得不得了」的後不攻自破。
如此看來,似乎這件事就這樣被坐實了。
由此至終,始終能夠保持沉默的只有兩個人。說來也巧,這二人正是事件的親歷者、傳聞的主角——花恨柳與楊簡楊大小姐。
楊簡不去理會,首先是因為自己初回熙州,有一些事需要當面向楊武匯報,沒空搭理外面的傳言;其次,她深知此事強壓是壓不下去的,反而會引起更多的猜疑,因此閉嘴等着事件慢慢降溫才是最好的辦法。
花恨柳這邊,原因就相對簡單許多:他在昏迷中度過了除夕夜,然後在新年初一至初三幾天的時間裏閉門不出,也不見任何人,根本沒機會聽說外面瘋傳的「真相」。
至於花恨柳到底想了什麼、又琢磨出了什麼,「第一弟子」佘慶不知道,「貼身丫鬟」花語遲不知道,熙州城主楊武不知道,即使是天不怕,若不是花恨柳主動談起,他也不知道。
初四那天突然開始飄起了雪——這在熙州並不多見,熙州與延州同樣是山地為主,但延州的地勢是中間高四周低,熙州的地形與此相反,是像個盆子一般中間低、四周高的模樣。一般這樣的地形溫度都不會低,下雨或許常有,但雪就不常見了。
尤其是熙州還處在「盆子」的最低處,這場雪雖不大,但對熙州人來說有一點「稀罕物」也足以欣慰了。
就在這樣一個下雪的早晨,起了個大早專程跑來向先生問好的佘慶卻發現,自己的先生正穿了一件單衣,赤着足站在後院,站在那棵被碎雪裝裹得素白、安靜的柳樹前,任由雪花掉在頭髮上,落在肩膀上,融化後的雪順着臉頰划過下巴,滑進頸下,滑進衣服里。
安靜,如一尊雕像——沒有靈魂的雕像。
佘慶幾次想衝上去,將先生從失神中喚醒,卻遲遲未挪動步子。
「雖然不知道先生為何心事重重,但解鎖還需系鈴人,自己貿然前去怕是反而徒增先生煩惱……再等等吧。」佘慶幾次都這樣想着等等,從天微亮,一直陪花恨柳站到前院傳話的丫鬟招呼吃早飯。
花恨柳也被這聲音喊回神來。
「哦,佘慶啊……」花恨柳從院中往回走,看到佘慶後努力抖動了臉上近三天都沒怎麼動過的肉,擺出一副笑容道。
「先生早!」佘慶聽到這聲音,感覺似和一堆生鏽了的箭鏃在說話,再看到花恨柳那張笑起來還不如沒有表情自然的臉,心中更不是滋味,忙低頭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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