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還不知道麼?大人在沙州這些天做事廢寢忘事,通宵達旦,為的是什麼?還不是為了儘快穩定沙州,揮兵去解麟府之亂?」
她捧起狗兒斟給楊浩的那杯茶,輕輕遞到楊浩手邊,這一靠近,楊浩聞到一股淡淡的藻豆香氣,令人心曠神怡,竹韻穿着輕鬆的博袍,袍袖一滑,露出一截雪腕,腕上卻有一道剛愈的傷痕,才生好的***還泛着嫩紅的顏色,楊浩心中一軟,便接過了茶杯,說道:「你們坐吧。」
狗兒如奉綸言,她拍拍心口,趕緊蹭到一張椅子上,乖乖坐好。
楊浩道:「繼續說。」
「是!」
竹韻見他聽進了心裏,淺淺一笑,又道:「大人,于闐和咱們有甚麼關係,更何況于闐先王李聖天的皇后還是曹家的人,他們今日是急病亂投醫,可來日焉知不會恩將仇報?就算咱們現在太太平平的,也沒必要赴援于闐。再說,大人的根基在夏州,雖說以橫山天險為隘阻循宋軍西進的步伐,他們未必就能攻下銀蘆兩州,夏州可保無恙,然而一旦讓他們在麟府兩州站穩腳跟,把那裏據為己有,就堵住了咱們東進之路。」
楊浩乜了她一眼,哼道:「東進?誰說我要東進?」
竹韻挑了挑眉毛,向他嫵媚地一笑,並不反駁。
楊浩吸了口長氣,放下茶杯站起身來,緩緩踱着步子,沉吟道:「你認為,我應該對于闐之難置之不理?」
竹韻道:「那是自然,不但我這樣想,就算種大人、張將軍在這裏,恐怕也要這樣想吧。漫說咱們和于闐素無交情,就算彼此交情深厚,如今咱們自顧不暇,安能為他解圍?」
楊浩緩緩搖頭,喃喃地道:「都這麼想麼……」
竹韻窺他臉色,忽地動容道:「難道……太尉真想出兵攘助于闐?」
楊浩反問道:「如果我確有此意呢?」
竹韻驚詫道:「如此自討苦吃,所為何來?太尉,現在朝廷大軍壓境,咱們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啊,哪裏還能顧及他們?」
楊浩喟然道:「泥菩薩……也是菩薩啊,若不然,就真的只是一灘泥巴了。竹韻,對這件事,我已想過很久,我們現在是很辛苦,內憂外患,危機重重,可咱們就是再苦,這個仗還是得打,應該去打。」
「應該打?」
「不錯,應該打,內中原由有四:第一,利益。于闐西南抵蔥嶺與婆羅門接,相去三千里。南接吐蕃,西至疏勒二千餘里,領地遼闊,疆域寬廣,如果這個地方戰火連綿,那我們縱然一統河西,也無法做到振興河西的承諾了,中西貫通的絲綢之路,我河西走廊只是其中的東段啊……」
竹韻反駁道:「太尉,于闐與喀拉汗之戰一直時斷時續不曾停止,可屬下聽說,大食商人塔利卜已帶了一千多個農奴和大批的財物抵達沙州,再加上之前他偷運過來的大食寶馬,可見,他們並未受到于闐戰火的影響呀。」
楊浩搖頭道:「不然,那只是一個塔利卜,他有大食王族血統,與大食軍方必有聯繫,而普通的商賈卻沒有這樣的特權,也沒有這樣的本事。重振河西,不可能只靠一個塔利卜,何況……」
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竹韻,如果我的經濟命脈掐在一個人手中,你說那是幸,還是不幸呢?」
竹韻不說話了,楊浩又道:「第二,安全!宋國伐我麟府,消息還一直在我們的控制之中,可是隨着河西古道的暢道,消息是遮掩不了多久的,一定會傳到這裏來。如果這個消息傳開,剛剛歸附我們的各方勢力會不會蠢蠢欲動?我們***了麟府之亂的消息回師東下平亂,勢必不能把收服的西域各州軍隊帶回夏州去。
這樣一來,玉門關、陽關、肅州、甘州、涼州……,每一處地方,我還要留駐忠心可靠的大量的軍隊,以防我們一走,就有人利用我東線之亂,蠱惑剛剛歸附尚不可靠的軍隊死灰復燃。與其派駐重兵日夜防範他反,不如釜底抽薪,乾脆以保我河西古道昌隆興盛為名、以援我友邦,救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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