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山鎮是個大鎮,位置在周邊幾個鄉的中心。不需要開設集市。
到了集上,爺爺給我買了一身新衣裳,就花了一百多。我爸媽寄回來的過年費,就用去了一大半。爺爺自己勞動存了些錢,稱了肉、買了魚。想了想,又買了幾個長筒煙花。
「孩子啊,別人不把你當人,你自己可要爭氣啊!拿好!」爺爺將煙花塞到我手裏的時候,心酸地說道。
每年過年的時候,街上辦年貨的總是講狹窄的街道擠得滿滿的,一眼望去,只能夠看到黑壓壓的一片。根本就看不到跟前的路。
我隨着爺爺在人群中擠來擠去,街市的喧譁到了我耳朵里卻似乎靜音了一般。那塊我一直用手抓住的金屬片片,已經被爺爺用一個紅繩穿着,掛在我的脖子上,但是我還是習慣用手將金屬片片捏在手心。
金屬片片上的圖案,早已經烙印在我的心頭,閉上眼睛,就能夠看到那個黑白魚在不停地轉,黑白羽四周的圖案在不停地變幻。爺爺將買來的東西放在籮筐里,用扁擔挑起。一手還要將我拉住不放。路上的人熙熙攘攘,爺爺一路上走得極為艱難。
一路上,爺爺讓我停,我就停,讓我走,我就走。慢慢地,熱鬧的集市便已經被我們甩在了身後。
因為就我跟爺爺在家裏,所以這個年準備得非常簡單。灶膛上掛着幾塊已經熏得黑乎乎的臘肉,堂屋頂上還掛着幾條臘魚。這些東西,等過完年,南下打工的人去南方的時候,將會帶給我的爸爸媽媽。
大年初一,不見血腥,雞鴨魚都必須在年前殺好。爺爺一個人忙了一整天。到了晚上就拉着我去放煙花。
「陽陽,來,這些煙花歸你。」爺爺將煙花塞到我手中。
我只是機械地將煙花拿在手裏。
「唉。」爺爺嘆息了一聲,拉着我走到曬穀坪空闊的地方,「來,爺爺跟你一起放煙花。」
爺爺手把着我的手,將煙花點燃,然後把着我的手將煙花高高舉起。
轟!
煙花衝上天空,猛然炸開,在天空綻開一朵五光十色的花。
「看,多美!」
我的腦海中也是轟然一響,猛然醒了過來。
「爺爺。」
「哎。嗯?」爺爺那一瞬間仿佛觸電一般,吃驚地看着我。
「你,你再叫一聲?」爺爺雙手緊緊地抓住我的肩膀。
「爺爺。」我又叫了一聲。我的眼睛已經恢復了清澈。比平常的孩子要更有靈氣。
「乖孫子,我的乖孫子!」爺爺緊緊地抱住我,老淚縱橫。
「爺爺,我已經好了。」兩年多不說話,說起話來,有些不太利落,但是說話的邏輯卻比同齡人還要更好一些。
爺爺拉着我在堂屋裏對着祖宗牌位跪在地上磕頭。
「多謝祖宗保佑!多謝祖宗保佑!」
我卻知道我不說話的這兩年,我領悟了很多道理。我只要看一看風吹草動,就能夠知道天氣晴雨。不管是睡覺或者醒着,不管是站着還是坐着,不管是停着還是走着,我隨時都能夠感悟到天地之間無所不在的元氣。我知道如何將元氣收納到我的身體裏面,然後將肺腑之中的濁氣排泄出來。
我的這一切跟我的那些已經化為塵土的老祖宗沒有任何關係,倒是跟我含辛茹苦的爺爺有着很大的關聯。沒有爺爺的照看,我只怕早就迷失在金屬片片中的世界了。
這一塊金屬片片仿佛一個火星,點燃了我身體之中的道火。或者說是我走進修道世界的鑰匙。金屬片片其實就是一個非常簡單的銘刻着陰陽八卦陣的銅牌。但是對於我來說,它是極其珍貴的至寶。
因為我在悟道過程中留下了靈魂的印記,這個本來極其普通的銅牌已經變得有些不一樣。散發出一種極其玄妙的光芒。也就是所謂的「寶光」。它不再是一件普通的金屬片片。有寶光保護,就算埋在地下百年,它也再也不會生鏽。
「好了好了,快起來。陽陽,爺爺再好好看看。」爺爺連忙將我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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