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將目光投向荀攸、郭嘉和是勛。是勛因為思索不出答案來,一開始還有點兒惶恐,轉念一想——無所謂啊,想不出來就想不出來吧,輸給荀公達和郭奉孝又不可恥。
當然啦,即便沒有給曹操獻上正確的意見,他也不能始終緘默不言,多少得說上幾句,顯得自己也是有一定見解的,只是比荀、郭二人差點兒罷了……等等,其實也未必會表現得比他們差,我先緩一緩,等他們先說,完了再隨聲附和,亦無不可啊。我又是不回回都拾人余唾,不至於因此而讓人看穿本相吧。
就聽郭嘉開口道:「薊城之守,在許子遠與逄元圖,二人實執袁氏之政。袁本初之歿,事有可疑,朝廷可行文問之,則二人必有以復也。即陳大兵境上,以待其復,即責以無禮,可伐袁尚。而兵陳境上,不申所助,袁譚必疑,疑而設備,則亦可相伐,無失朝廷之信。」
郭嘉的意思,先別表態幫誰的忙,咱先把兵開過去。袁譚一害怕,肯定要嚴加防備啊,那就有藉口打他了。然後再等薊城的回覆,不管對方說什麼,咱都能夠找到藉口,打完袁譚再打袁尚。一句話,反正目標是平滅袁氏,拿下幽州,那咱們倆都打成不成?
是勛一聽,你這主意有點兒玄乎吧?是不是把對方的實力判斷得太過不堪,而把自家想得太高了點兒?忍不住就反問道:「今彼兄弟欲交斗其間,急之則相持,緩之而後爭心生。若彼合一,恐難破也。」
他這是抄了原本歷史上郭嘉的故智。而且當初許攸奉了袁紹之命前來請成,也表達過同樣的意思。袁氏兄弟再如何不睦,他們也都不傻,知道唇亡齒寒的道理,咱們要是不表態就直接殺過去。他們必然聯合起來應對啊,再加上袁熙、高幹,即便能夠打贏,其間也易生坎坷,這又是何必呢?幹嘛不拉一個打一個,方便離間於二人之間?
荀攸微微笑道:「吾意與奉孝同也。然正不必如此繁複。可即申朝命,使袁氏兄弟入許對質,彼必不肯來,則並伐之可也。」他的策略更乾脆,而且堂堂正正。比郭嘉顯得光明正大得多。你們不是互相攻訐對方反叛嗎?不是都想讓朝廷承認自家的繼承權嗎?那好,你們就都入朝來說說清楚。若不敢來,即為抗命,大軍就此殺去,誰都說不出什麼話來。
是勛心說你更狠,真當袁氏如無物也。其實他應該順着郭、荀二人的話頭去應聲附和的,可是實在有點兒擔心,忍不住就要潑涼水——「袁氏故不足慮也。然彼東聯烏丸,若即召烏丸兵相助,恐朝廷不易平也。」就算袁家那幾個小子都不成器。袁軍也皆喪膽,你還得防着他們找外援啊,烏丸騎兵驍勇,曹家目前的騎兵數量還不足,想要戰而勝之,未為易也。
曹操聞言。也不禁點頭:「此確實不可不慮也。」
荀攸笑道:「此易為爾。袁譚久出於外,袁本初廢長之心。人皆知之,是譚不可繼明矣。而譚訴尚弒父。事雖未明,袁尚處嫌疑之地,其年又幼,亦不堪為嗣也。本初尚有中子,朝廷何不允其為繼?則袁氏必分,而烏丸未必來援也。」
是勛不禁眼前一亮——我靠,竟然還有這麼一招啊!
荀攸的意思,袁譚這個繼承人位置早就不穩啦,是個人都知道袁紹想要廢長立幼,所以朝廷不能承認他,更不能幫助他。袁尚呢?他本來就是小兒子(老三),又加上在老爹去世的問題上說不大清楚,自然也不能做繼承人。可是袁家不還有個老二嗎?咱們要是把老二袁熙給拱出來,認他為袁家之主,袁譚、袁尚當然不服啦,高幹卻未必不服,而袁譚、袁尚兩個要是當不成明正言順的袁氏之主,也未必就能說動烏丸相助啊。
眾人紛紛表示贊同,曹操沉吟少頃,開口問道:「吾聞袁熙輕祿位而愛兄弟,若朝廷遣使往,彼不敢從,奈何?」袁熙這人沒啥野心,而且跟他哥哥、兄弟都不同,比較友愛,萬一他不肯當這個繼承人,那再好的計策,不都要落空了嗎?
是勛雙眉一皺,突然想起一事來,拱手告罪:「請丞相允勛密問奉孝二事。」我要私下跟郭嘉打聽點兒情報,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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