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沙亞是毋庸置疑的天才。
他沒有顯赫的姓氏,並未依附任何一座魔法學府,卻年紀輕輕就自創魔法體系,成功晉升魔導師。
對於有至少一百種延壽方法的魔法界人士來說,在四十歲前都只能自稱學徒,年復一年地學習師長傳授的魔法,年過半百才終於升格為正經魔法師這樣的人生節奏是完全正常的。
至於魔導師頭銜,那是大多數法師終生難以企及的妄念。
——魔導師阿洛今年二十三歲。
與這一點相比,阿洛張揚的行事風格和出挑的外貌,反倒只是細枝末節。
所以,哪怕是阿洛數量眾多的敵人們,也不得不恨恨承認,他確實是個本世紀罕見的天才。當然,免不了緊接着再補充「邪門歪道的天才只會帶來災難」諸如此類,用以挽回自尊。
而當阿洛意外錯失十三塔衛隊隊長頭銜,只是看起來健忘的千塔城市民們這才順理成章地記起來,五年之前,不,確切說至少三年前,那時候人們用「天才」這個詞指代的還是另一個人:
迦涅·奧西尼,出生在名門中的名門,早早鎖定奧西尼家正統古典魔法的繼承人位置,十歲就走完別人二十年走完的路,十五歲打破最年輕魔法師升格記錄,總之是家世和實力都無可挑剔的教科書式強者。
而現在,這兩位天才就在一座普通小鎮上不那麼普通地碰面了。
迦涅懸停半空,居高臨下地俯視阿洛。
阿洛與她金黃色的雙眸對上,幾不可察地怔了一下。他的視線滑向她的白髮,而後回到她無表情的臉上。
數秒漫長的、冷冰冰到讓夏日傍晚滲透出寒氣的對視。兩個人都沒有開口的意思,好像誰先出聲,誰就在會這局角力中落下風。
很突然地,阿洛彎唇笑了。笑意沒有抵達濃綠色的眼底。
迦涅更加用力地瞪他。
「奧西尼小姐,」他裝模作樣地欠身行禮,姿態賞心悅目,「您沒收到我剛剛給您送去的信件?我在信里說了,這個事件不棘手,沒到需要勞煩您才回千塔城就立刻趕過來的地步。」
迦涅百分百確認這傢伙沒安好心:如果她承認收到了那封信,就是宣告她這個隊長沒打算當擺件,鐵了心要從阿洛的手裏奪取實權;而若是順着對方的話、裝作沒那封信,就是退一步,默默把那口氣咽回肚子裏。
魔法之都千塔城不愧是勾心鬥角的競技場,這傢伙在一群老東西里混了幾年,也會這麼彎彎繞繞噁心人的政治手段了。
可她什麼時候是會把氣往下咽的人了?奧西尼家供奉的神話生物是龍,而龍的脾氣嘛眾所周知。
「呵,」迦涅嗤笑出聲,「信我收到了,我家的駿鷹很喜歡。」
阿洛揚了揚眉毛。其餘四個隊員面面相覷。
她抬高下巴,不疾不徐地補充:「它很喜歡信的口感。」
數拍愕然的靜寂。所有人好像都沒反應過來——畢竟不是所有人家都能馴養神奇生物,但如果把駿鷹換成別的動物,比如說狗,迦涅的話就一下子好理解極了。
某個隊員震驚地抽了口氣。剛才那個揮舞法杖的法師反應更直接,杖尾往地上重重一錘,對迦涅怒目而視。
阿洛好像也沒想到她的敵意會那麼露骨,沉默了片刻,才再次露出討人厭的好看笑容:「是嗎?既然小雪喜歡,之後我會多給您寫信的。」
「那麼就拜託你了,」迦涅也不客氣,「請每天準備一份當日報告,不用很詳細,歸納衛隊出動記錄、重要的物資購入和消耗、還有和其他機構的往來,其他需要注意的事項也寫進去。
「如果無事發生就寫無事發生。差不多這樣就可以了。還有,報告一份留檔,一份抄送給我。」
如果他瞞報什麼重要事項,有留檔的報告比照,迦涅發現了就可以對他問責。
阿洛眯了眯眼睛,沒有搭腔。
「每天寫一份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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