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皇帝在御書房召集大臣集議東南抗倭之事,打仗總是離不開軍餉,是以沈輕舟哪怕第一日上差,也跟着在御書房待了半日。
嚴頌在會上冠冕堂皇地說要做到軍餉的每一筆支出都有記載,仿佛前陣子通州那些被昧下的糧食是別人幹的。
沈博只關心戰局,關於軍餉半個字沒插話。
他向來如此,沈輕舟也未指望他什麼。
郭翊已經快回來了,一切都等他回來再說。
回戶部之後,衙司就有人說何渠來了。讓他進了公事房,何渠頭一句便是:「公子,屬下該死,沒防備到二公子,先前讓他跟着去燕子胡同了!」
沈輕舟一記冰冷的眼刀瞬間射過去:「你最好說清楚。」
何渠哪裏敢隱瞞?自然從頭至尾細細說來。
沈輕舟凝眉片刻,說道:「和章先生說一聲,給他加些功課。年底要是考不上秀才,每個月的休沐日也給他免了。」
何渠縱然知道他會有對策,聽到這個對策,也還是訝然的看了他一眼,才稱是下去。
二公子那個棒槌從前哪裏讀過書?拿上書本才幾個月,如今離年底還剩幾天?讓他年前考上秀才?這不擺明了就是不讓他從書本里出來了麼!
他眼前好像已經浮現出了那棒槌氣急敗壞捶胸頓足的模樣……
……
陸珈滿肚子心思,在旖霞院睡的第一夜,天沒亮就醒過來了。
早飯後長福就把郭路的消息送到:「郭路昨夜裏啟程進京,按路程來算,天黑之前一定能夠抵京。」
「他們找的那兩個孤女呢?」
「都已經按照姑娘的吩咐,在郭路離開之後,立刻把人給帶走藏起來了。過得幾日,也會護送入京。」
「很好。」陸珈點頭,「另外找個地方好好安置她們。好吃好穿的,別讓她們受委屈了。」
長福領命。又道:「還有件事,大娘子讓白嬤嬤轉告,先前白嬤嬤出門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奇怪的人。」
說着他也把沈追出現的事說了。
「你說那個年輕公子說何渠是他們家的護衛?」
陸珈頓時愣住。
「沒錯。雖然後來何護衛說那人是秦管家的對頭,但大娘子還是沒想明白,秦管家的對頭為什麼會打聽何護衛呢?」
何止秋娘不明白!
陸珈也不明白!
他知道秦舟和何渠唐鈺是一起的,也知道秦舟是何唐二人的老大,對方如果真的是秦舟的對頭,為什麼何渠又成了他家的護衛?
「姑娘,」長福下去後,青荷走了過來,「有句話也不知當說不當說。」
陸珈望着她。
她便垂眼嘆了一氣。「當初小郡王安排我們幾個跟隨秦管家出來見姑娘的時候,曾對秦管家畢恭畢敬的。小郡王又再三囑咐我們,一定要好好服侍姑娘,絕不允許出差錯。」
陸珈定住:「你的意思是說,你們幾個其實是挑出來的,並不是真的王府要放出來?」
「也不全是。」青荷忙道,「我們確實也是夠條件放出來的,只不過提前了些許日子。
「按照小郡王的吩咐,此事本不該告訴姑娘的。可姑娘開恩讓我們母子團聚,自那時起奴婢便已認定了姑娘是我的主子。
「奴婢知道姑娘心中對秦管家其實早有猜想,只不過是刻意迴避不去挖掘。
「姑娘怎麼想是姑娘的事,可既然姑娘心中加深了疑慮,奴婢卻不能再隱瞞姑娘了。」
陸珈深吸氣,在窗前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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