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媚感覺自己的心跳快得快要蹦出嗓子眼了,方探長那雙眼睛就像能看透人心思似的,讓她無所遁形。她求助似的看向陸雲,卻見他正鎮定自若地把玩着手裏的一根煙,仿佛一切盡在掌握。
陸雲將蘇媚的慌亂盡收眼底,他深吸一口香煙,吐出一口煙圈,這才慢悠悠地開口說道:「方探長,您可真會開玩笑,蘇小姐可是百樂門的頭牌歌女,我這等粗人哪敢對她」
他故意拉長了聲音,語氣曖昧不明,眼神卻有意無意地掃過蘇媚那白皙修長的脖頸,那上面,赫然印着一塊刺眼的紅色痕跡。
方探長是什麼人?在法租界這片魚龍混雜的地方摸爬滾打這麼多年,察言觀色、識破謊言的本事早就爐火純青。他順着陸雲的目光看向蘇媚,那塊曖昧的痕跡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仿佛在無聲地訴說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方探長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他慢條斯理地從口袋裏掏出一根雪茄,用火柴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這才緩緩說道:「陸先生,這年頭,男人嘛,有點特殊癖好也正常,不過,這下手是不是」
他故意沒有把話說完,但話里的意思卻再明顯不過。
陸雲心中暗罵一聲「老狐狸」,臉上卻堆滿了笑容,他故作尷尬地撓了撓頭,說道:「方探長,您可別誤會,我這人沒什麼特殊癖好,就是有時候喝多了,手腳不太聽使喚」
「哦?是嗎?」方探長似笑非笑地看着陸雲,語氣玩味,「那蘇小姐能不能告訴我,你的鞋跟,是什麼時候斷的?斷掉的鞋跟,又在什麼地方呢?」
蘇媚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蒼白,她支支吾吾半天,愣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陸雲見狀,連忙將蘇媚護在身後,笑着說道:「方探長,您就別為難蘇小姐了,她一個弱女子,哪裏記得住這些細節?再說,這大晚上的,誰會注意到一隻斷掉的鞋跟呢?」
「陸先生,你這是在教我做事?」方探長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語氣也變得冰冷刺骨。
陸雲心中咯噔一下,知道自己剛才的話有些過了,他連忙換上一副笑臉,說道:「方探長,您誤會了,我哪敢教您做事啊?我只是覺得,這件案子疑點重重,我們與其在這裏浪費時間,不如」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緊接着,一個尖銳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方探長,不好了,出事了!」
一個身穿巡捕制服的年輕男子氣喘吁吁地跑進審訊室,他的臉上滿是驚慌失措,額頭上還滲着細密的汗珠。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方探長眉頭一皺,不悅地呵斥道,「到底出什麼事了?」
「趙趙老闆,他他」年輕巡捕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
「趙老闆怎麼了?」方探長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他一把抓住年輕巡捕的衣領,厲聲問道,「你把話說清楚!」
「趙老闆,他他在在醫院被人殺了!」
年輕巡捕的話,猶如一顆炸彈,在審訊室里炸響,將所有人都震得目瞪口呆。
審訊室里一片死寂,落針可聞。蘇媚瞪大了眼睛,眼底閃過一絲難以置信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快意。陸雲則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倒是方探長,最先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一把推開那個嚇得面無人色的年輕巡捕,怒吼道:「你說什麼?!趙金龍死了?在醫院被人殺了?誰幹的?!」
年輕巡捕被方探長這突如其來的怒火嚇得瑟縮了一下,他結結巴巴地說道:「是是醫院的醫生打電話來報的案,說說趙老闆在病房裏被人被人割喉了」
「割喉?!」方探長倒吸一口涼氣,這手段,未免也太狠辣了些。趙金龍是什麼人?那可是上海灘青幫的龍頭老大,黑白兩道通吃,誰敢動他一根汗毛?
方探長越想越覺得事情蹊蹺,他一把抓起桌上的帽子,厲聲說道:「走,去醫院!」
說完,他便風風火火地走出了審訊室。
陸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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