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監獄之中,散發着濃重的腐臭氣息,黃子喬一邊走,一邊皺眉。》.[]好不容易走到了監牢的盡頭,出現了一間整潔的牢房,屋裏放着火盆驅潮氣。床上雪白的單子,乾淨整潔。
床上坐着一個女人,披頭散髮,身上的衣服一點沒壞,安安靜靜的坐着。
黃子喬想過一百種情況,白蓮的妖女被掛在木架子上,幾個彪形大漢輪流暴打,血肉模糊,甚至露出森森白骨!
可是事實完全不一樣,一切都乾淨整潔,仿佛根本沒有動刑一樣。
「永貞兄,我可聽說白蓮教的都是賊骨頭,不狠打是不會招認!」
張恪嘿嘿一笑:「國梁兄是嫌我沒有動刑了?」
「豈敢,我就是好奇永貞兄怎麼讓她開口的?」
張恪也沒有什麼隱瞞的,笑着指了指牢房四周的巨大燈籠。這時黃子喬才注意到,難怪這間牢房這麼明亮,原來有這麼多燈籠。
「永貞兄,這就是刑具嗎,你是用燈籠燒她嗎?」
想像力能再豐富一些嗎,老子還滴蠟呢!張恪心中暗自腹誹。
「國梁兄,我並沒有刑訊,只是不分晝夜點着蠟燭,然後有人不停的看着她,不准睡覺,堅持了五天,她就什麼都招了!」
不讓睡覺就不睡唄!
黃子喬一副不相信的模樣。
「哈哈哈,國梁兄,你問問就知道了。」
「好!」
黃子喬點點頭,走到了於芳梅的面前,咳嗽了一時。這時候於芳梅猛地抬頭,二人四目相對!
這是什麼樣的眼睛!遍佈血絲,有恐懼,有憤恨,有疲勞。有無奈,還有屈服!黃子喬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人的眼睛竟然可以這麼豐富,他勉強定了定神。
「你叫什麼名字?」
「於芳梅!」
「你爹是誰。」
「於宏志。」
「他是幹什麼的?」
「今州清水教主!」
……
黃子喬問一句,於芳梅就回答一句,整個人就仿佛是被抽取了靈魂,變成行屍走肉,有什麼說什麼。
「你為什麼到遼東來?」
「我爹爹讓的,他要聯合雙龍山的白蓮教,一起起義。遼東,山東。直隸,河南,山西,彌勒淨土,真空家鄉……」
「做夢!」黃子喬氣得咬牙切齒,又問道:「你們在遼東有多少信徒,都是幹什麼的?」
於芳梅突然身體一抖,猛地搖頭,閉上了嘴巴。顯然她有所清醒。
咚!
小鑼敲響,於芳梅渾身一顫,這幾天每當她受不了的時候,小鑼就會響起。阻止她入眠。
鑼聲又響了起來,於芳梅渾身一顫,眼神之中又湧出了驚恐之色。
「清水教在遼東人數不多,只有一萬出頭。都是窮苦百姓,還有一些軍戶。其他各教有多少人,我不清楚……」於芳梅又用近乎機械一樣的聲音回答。
整個問話足足持續了一個多時辰。到了最後,於芳梅就像是瘋了一樣,拼命的抓着頭髮,大聲喊叫。
「殺了我吧,讓我睡一覺,明天就殺了我,殺了我!」
她就像是一條被壓抑的野獸,突然爆發,士兵們急忙湧上來,壓住了於芳梅。
張恪和黃子喬轉身離開,背後還能傳來於芳梅的嘶吼。黃子喬偷偷擦拭並不存在的汗水,他被白蓮教的勢力震撼,同時更被張恪的手腕給嚇住了。看張恪的目光都變得怕怕的。
「永貞兄,你這招不眠不休實在是太厲害了!」
「國梁兄,你聽說過熬鷹嗎?獵人抓到了蒼鷹之後,會放在繩子上,不停的用小棍敲擊繩子,不讓鷹睡覺。然後還要餵茶水鹽水,讓鷹發汗。用不了幾天,天空的霸主就會變的皮包骨,到了這時候,蒼鷹就變得百依百順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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