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雜草遍佈,樹高參天。樹多草深的地方,就容易有危險。
一起上山的除了張綰漓四人,外派的幾個修靈師,還有默默跟上來的孟懷深。
張綰漓:「你怎麼也來了?」
孟懷深隨手摺了一枝路邊的野花:「昨天做了一個夢,有個老人叫我來的。」
沈齡:「不是,哥們兒,你以為這是什麼很好玩兒的事兒麼?」
孟懷深打了個哈欠:「當然不好玩兒,以為誰想來似的,我還想補覺呢。」
沈齡:......
其實在靈門中,普通人遇見陰魂鬼靈,更不容易受到攻擊,因為他們身上帶着塵世間的痕跡,那是逝去的人,從前最珍視的東西。而修靈師,既生於凡塵,又立於陰陽之間,在靈門中只能盡力隱藏自己身上的靈力,防止被發覺存在。
......
山路彎彎繞繞,樹林一片接着一片,他們走一段路,就用靈盤占卜一次。可是他們已經走到深山之中,不見一戶人家,卻依舊沒找到亡魂之地。
幸而,這時仍然未天黑,否則上山的一眾人就要無功而返了。
走到一處較為開闊平坦的地方,他們坐下來休息。
這裏荒草連着荒草,身後是來時路,前面是又一片樹林,而身旁,是陡峭的懸崖,懸崖對面,是另外一座青山。
站在懸崖邊兒上,山下濃白大霧,萬物不可見,暗藏着危險。
大霧從山下瀰漫而上,漸漸有吞噬整座山的勢頭。
張綰漓提醒眾人圍靠在一起,可是濃霧漫延速度之快,他們已經看不清對方身處何處。
她喊了沈齡一聲,沒人回應,她又喊了沈奕一聲,依舊沒人回應。
她憑藉着記憶往起霧之前沈齡的方向走去,剛走了兩步,她聽見一個小姑娘的聲音,溫柔,卻帶着憂鬱。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小姑娘的聲音空靈無物,不知從何處傳來。
張綰漓環視着四周,始終不見蹤跡。
忽而,她感覺到一隻冰涼的手拉住了她。
「回家,我們回家。」
依舊是那個小姑娘的聲音,但這時卻近在張綰漓耳邊。
她拉着張綰漓往前走,漸漸走出了迷霧,來到一座寺廟之下。
自下而上長長的台階,台階兩側種滿了梨花樹。潔白似雪,襯得寺院更加清淨肅穆。
張綰漓想走過去看看,但不知為何,她竟動彈不得。
而這時,她眼中出現了一個小姑娘,及腰長發散在身後,一身白色長裙顯得整個人分外清瘦,臉型小巧,鼻樑高挺,一雙清澈雙眼中帶着一種淡淡的,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憂鬱。
從踏上台階的第一步起,她三步一跪,一跪三拜,三跪九叩——這是大禮。
她每次叩首後,都會閉上雙眼,雙手合十,嘴裏念叨着聽不清的話,待她起身,眼中已是一片微紅,淚水一滴一滴滑落。
在張綰漓看來,她眼中不止是憂鬱,還有倔強,執着。
更讓人心疼的是,天不遂人意,偏偏在這時下起了傾盆大雨。
雨水重重地落她的身上,如雨打梨花,滿地狼狽。
待她走到寺廟中時,渾身早已濕透。她顧不得擰乾衣裳,跪在佛前,她說:
「我願一世孤苦,情無所寄,愛而不得,但求爺爺平安痊癒。」
淚水從她蒼白的臉上划過,滴落在地上。
這時,張綰漓發現,自己可以動彈了。
她站在殿外的石台階上,看着小姑娘出來的時候,在原地愣了一下,轉頭,往張綰漓的方向看了過來。
「她是在看我嗎?」
張綰漓心裏想着,可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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