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園重歸於寧靜。
東旭城依舊如往日般熱鬧。
城裏的街坊們這兩日裏所談之事大多都是這兩件——其一自然是寧國的那位攝政王!他尚未離去,尚在歸園,卻沒有在街頭露過面。
其二便是吳寧兩國之通商。
原本還在觀望的東旭城裏的那些巨商們這兩天都開始行動了起來。
雖說寧國前來洽談的使者還需要一些日子才能到,但攝政王在西城門外的那番親和的表現,卻令那些商人們放下了心來。
他們看出了攝政王的誠意。
他們相信這一次的吳寧兩國聯盟,當是這千百年來的一個巨大商機!尤其是聽宮裏還傳出了風聲,說皇上有意將他最疼愛的沁公主許配給李辰安行聯姻之事!沁公主還有十天便及笄。
此事若成真,那兩國友誼之花,便算是即將綻放了。
商機,首重先機!東旭城近水樓台,東旭城的商人們的步子當然比其餘地方的商人們邁得更快一些。
一切,都如這些天的陽光一樣,燦爛、明媚,美好。
吳沁的心裏也充滿了美好。
母親回家省親,這已多日尚未回來,少女的心裏隱隱有些擔憂,但更多的還是對未來的憧憬——張公公傳來了父皇的話,這算是一道口諭了。
父皇竟然希望自己能夠跟隨李辰安去往寧國……此意極為明了,此意也合自己的心意。
只是,李辰安對自己尚未生出感情來。
少女獨倚樓台,望着夕陽下那滿塘的荷花,荷葉鋪滿了塘,荷花已含苞,正待綻放。
終究是與他相處的時間太短。
也或許是在歸園初見時候,他的心裏因為鍾離若水之事無暇它顧。
吳沁收回了視線,落在了一旁書案上的那張紙上。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悽慘慘戚戚。
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
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曉來風急。
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
滿地黃花堆積。
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
守着窗兒,獨自怎生得黑。
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
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少女此刻的臉上沒有愁,她的眼睛一閃一閃,低聲喃喃:「詞由心生。
」「那時的他,心裏有愁,於是筆尖也是愁。
」「那麼而今的他呢」「他若是再做一首詞……當是歡喜,是灑脫,是一紙雲開霧散的寫意。
」少女又抬起了頭來,銀牙輕咬着嘴唇,眼裏露出了一抹狡黠的光芒。
「蓮兒!」「殿下有何吩咐」「備車,我要去向父皇請安!」吳沁去了清心殿,但她的父皇卻並不在清心殿裏。
…………晚風吹拂着荷塘里的那些含苞的荷花。
於是那些荷花便如妙曼起舞的少女一樣,有了婀娜之態。
夏國公府後花園的荷塘旁的賞月亭里,有一盞燈、一壺酒,和幾個精美的佐酒小菜。
老管家陳春嚴陣以待的守在後花園的那處月亮門前。
整個後花園的四處隱秘地,也有許多夏國公府的高手藏匿其中,極為小心的在戒備着。
宮裏的總管大太監,機樞房的頭子張靜忠手握拂塵,此刻也站在距離那賞月亭丈許之地。
他的身子雖然微微弓着,但他的精神卻前所未有的集中,那雙老眼如狼一般警惕。
因為那賞月亭里的三個人!吳皇吳帝就在賞月亭里。
另外兩個,一個是夏國公,還有一個是大皇子吳悔!吳悔站在吳帝的身側,如一杆筆直的槍!吳帝端着茶盞,眉間微蹙,他的視線落在了那方荷塘上,過了片刻才看了一眼吳悔,問了一句:「你說吳謙有如此歹毒之心……此事非同小可,你這才剛回京都是如何知曉的」吳悔躬身一禮,語氣和他這個人一樣沉穩:「回父皇,此事兒臣並不能確定。
」「只是茲事體大,還涉及到東宮,按說兒臣本不應該請父皇來此言及東宮之不是……離間東宮與父皇之間的關係,兒臣本不齒,但兒臣就怕一個萬一!」「至於這消息,母親在宮中多年,有一些舊人,不瞞父皇,當年母親為了自保,也有一些舊人就在東宮。
」「這消息便是碰巧得知,母親知道後心急如焚,恰兒臣奉旨進京,母親命兒臣快馬加鞭前來京都,母親說……」吳悔抬頭看了看吳悔,沉吟兩息,又道:「母親說父皇您是她這一生的牽掛!」「迫於京都局勢,也迫於那削藩之後怕,她不得不離開了生活多年的皇宮。
」「母親還說,等局勢穩定之後,她會再回來。
」「回來陪着父皇您走過餘生的歲月。
」「所以她很擔心此事成真,她讓兒臣帶一句話給您。
」吳帝的臉上這才多了幾分波瀾。
對於吳悔的這番話,他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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