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安也就是隨便一說。
二人沒有去多聊關於沈家的話題。
沈家已成為了過往,無論是沈巧蝶還是沈繼業,都並沒有放在他的心上。
轉眼便是午時。
桃花山莊的這頓午宴當然辦得極為豐盛。
席間也其樂融融。
作為鍾離府的主母,榮怡音一改曾經冷眼相李辰安的態度,她似乎忘記了那些過去的不愉快。
她變得很愉快。
她給李辰安夾菜,聊天,說的是鍾離若水的那些童年趣事。
偶爾也會說說鍾離若畫的那些事。
鍾離塑也沒有再和李辰安說那些國事家是天下事,他的話不多,但他和李辰安喝的酒不少。
蕭包子陪坐在李辰安的下手,她並沒有覺得受到了冷落,因為她連被人冷落是什麼都不知道。
她就覺得這桌子的菜味道很好。
畫屏春這個酒的味道也很好。
每每李辰安和鍾離塑喝酒的時候她便舉杯來陪上一杯——她也不知道該不該陪,但總得給自己找一個多喝兩杯的理由。
她甚至也沒有注意到榮怡音偶爾掃過她的那一道視線中帶着不滿。
就算注意到,她也只會微微一笑,而後繼續喝酒,吃菜。
她從不在意別人的眼光。
她在意的只有身邊的這頭牛!榮怡音心裏很不爽,這狐狸精緊緊的跟着李辰安,其心思昭然若揭,這是正巧尋到了若水沒在乘虛而入啊!但李辰安在這裏,她當然將這份不爽藏在了心裏,臉上依舊是如春風般和煦的笑意。
此間把酒話家常很是溫馨。
但廣陵城的沈府,卻是另一番截然相反的景象。
若是往年,臘月二十九這一天,沈府早已煥然一新。
沈府的那扇大門已被擦拭得乾乾淨淨,那道寫着沈府兩個大字的匾額也一塵不染。
屋檐上已換上了新的燈籠,五進的院落里,這時候也極為熱鬧。
沈府在外負責鋪子的那些掌柜們今兒個會來到府上,家主沈千山會請他們好生的吃喝一頓,再發給他們一筆不菲的銀子和年節禮物作為獎勵。
可是今年……沈府的那扇大門緊閉。
門前掛着的燈籠也沒有換新。
甚至門前的雪都沒有掃!裏面更是冷冷清清。
沒有一個下人。
連狗都沒有一條。
偌大的院落寂靜的有些嚇人。
忽然,主院裏傳來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打破了這裏的死寂。
那咳嗽聲持續了足足十息才漸漸消停,然後主院的正房裏亮起了一盞燈。
沈繼業坐在床前,默默的着父親沈千山咳出的一灘血。
直到沈千山喘息着費勁的靠在了床頭,他才低聲的說了一句:「他回來了,很風光!你後悔了麼」沈千山原本那張富貴紅潤的臉此刻已消瘦得不成人形。
他的雙眼更是一片死灰,再沒有了三月時候去二井溝巷子找李辰安取回婚書時候的那從容色彩。
此刻他聽到了沈繼業的這句話,那雙死灰的眼竟然綻放出了一抹光芒——「你、你說李辰安回、回廣陵城了」「嗯,以攝政王的身份衣錦還鄉,全城百姓盡皆出迎!」「哦……」沈千山那雙眼又空洞的望着屋頂,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就這麼沉默了片刻,他才問了一句:「你姐……可有消息」「沒有。
」「沒有就好,如果她真找到了霍家……霍家根本就不會出手相助!」「霍家甚至不會讓你姐進了他們的門……李辰安當了攝政王,霍家巴結他還來不及,怎可能為了你姐去開罪了攝政王。
」「霍傳名沒有倒台,如此來,霍希那老東西走了一條正確的路……恐怕是借了宮裏那位麗貴妃的關係。
」「哎,咱們沈家,一步錯,步步錯,都怪為父……」「咳咳咳咳……」他又咳嗽了起來。
沈繼業就這麼冷漠的着,這些日子他已受夠了。
家裏能賣的都賣了。
這麼冷的天,卻連碳爐都生不起一盆。
家裏原本是賣糧的,可而今米缸里的米都沒有兩斤了。
這日子顯然是過不下去了。
老頭子的這病,也已經無錢再去醫治了。
老頭子肯定就要死了,但自己還很年輕,當然不能給老頭子陪葬。
他已找到了一條謀生的路。
他即將啟程前往平江城。
他的袖袋中有一小袋銀子,若是以往,這一小袋銀子不夠他去凝香館喝一場酒,但現在……這一小袋銀子,卻是他去謀個未來的所有!這筆銀子才六兩。
只夠他去平江的盤纏。
到了平江之後還要立足還要生活還要打點,他還需要更多的銀子。
所以,他要賣了這處宅子。
他已找到了買家,正是廣陵城的另一個糧商蔡正遙!瞧瞧人家蔡正遙,他就在二井溝巷子裏的那小酒館喝了幾次酒,就在李辰安最需要糧食釀酒的時候小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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