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南門旁邊的側門開了。
這是文武大臣入宮的門。
有人結伴而入,也有人孤身獨行。
大朝會舉行之地在大寧宮的含元殿。
此刻大寧宮的燈籠已經亮起,宮外巨大的廣場上,也一片燈火通明的景象。
含元殿的門尚未開,於是魚貫而入的那些大臣們,又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了宮外的廣場上。
有重臣高官圍在了姬泰的身邊,他們似乎想要和姬泰說點什麼,可着姬泰那一張很是嚴肅的臉,他們終究沒有吭聲。
於是氣氛就有些壓抑。
但他們的目光卻並沒有閒着。
他們時不時會向那處側門瞟上一眼,不覺間那側門已沒有人再進來,想來該來參加這場大朝會的官員們應該都已到齊了。
因為時辰就快到了。
但少了一個人!作為今日大朝會的主角,李辰安至今未見身影!他人呢另一處的李文厚眼裏的焦慮隨着時辰的臨近變得越來越深——這小子,在搞什麼鬼名堂這可是一場專程為他而開的大朝會!他怎能如此懈怠許多人望眼欲穿,也有許多人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時辰已到!含元殿的那扇朱紅的大門打開了!御前大太監常左青手握拂塵站在了大門口,扯着他那公鴨嗓子一聲大呼:「時辰到……請百官入場……!」姬泰這時候也向那處側門了一眼,他眉間微蹙,轉身,帶着一眾大臣向含元殿走去。
常左青依舊站在大門旁。
他是奉了皇命在此等候李辰安。
含元殿裏的人越來越多,外面廣場上的人自然越來越少。
當最後一個官員踏入了這道門的時候,常左青的眼皮子猛的一跳。
薆壞了!這位爺不知道規矩!我怎就如此大意了未曾給他交代清楚,這、這時候,他恐怕還在床上睡覺!雲集別野距離皇宮很遠,就算是馬車,也需要至少一個時辰。
自己再去已來不及了。
而自己現在就算想去,也去不了了。
因為皇上已駕到!他惴惴不安的走了進去。
扶着皇上登上了龍台。
他躬身立在了皇上的身後,心裏愈發的忐忑。
今兒個皇上的心情似乎很不錯。
他一撩寬大的龍袍,並沒有坐在那龍椅之上,而是面帶微笑的在這上面走了兩步。
他的視線在群臣的臉上掃過、掃過、掃過……掃到了最角落……他臉上的笑意頓時如被冰封。
他眉間一蹙轉過了頭來,嚇得常左青冷汗直冒。
常左青躬身,正要說話,卻不料皇上卻擺了擺手,臉上又是一副微笑的模樣。
「少年人,瞌睡多一些當然正常。
」他說着這話走向了龍椅坐了下來,「何況這秋意已涼,被窩裏當然更舒服,朕年少的時候也喜歡賴床,也是這般模樣。
」「所以諸卿,大家都再等等!」說完這些話,皇上收回了視線,靠着椅背居然開始假寐起來!群臣當然不敢譁然,但每一個人的心裏卻早已沸騰了起來。
這是什麼意思這意思已無須揣測,更無須再去解讀!這就是皇上護犢子的言語,李辰安就是他和盧皇后的兒子!親得不能再親的兒子!不然,皇上怎可能讓這滿朝的文武大臣傻乎乎站在這裏等他李辰安一個人!太子殿下沒有這資格。
二皇子更沒有這資格!這天下,只有李辰安,才有這資格!因為皇上虧欠了他太多,也因為皇上對盧皇后的愛後宮那些嬪妃們無人能及!於是,群臣也皆垂頭。
只是有些人的眼眸深處已燃起了熊熊怒火,比如二皇子寧知行。
也有些人的眼裏冒出了希望之光,比如齊文君。
李文厚此刻也着地上,他的眼裏……卻有一股深深的憂慮!…………天漸漸亮了。
正好寒露,秋意已濃,晨霜很冷。
早上雖有用過早飯,但從出門到現在,轉眼個把時辰已過去。
這大殿的門依舊開着,有秋風送來了霜寒,站在後面的那些大臣們不禁將雙手抄在了袖子裏。
站在最前面的姬丞相也不太舒服。
他老了。
這站得久一些雙腿就有些發麻。
另外,已經好多年沒有這樣站過了。
他忽然覺得今兒個早上應該多吃一點,也應該再多加一件衣裳。
他這時候很想坐下,很想能有一個火盆放在身旁。
甚至他忽然很想喝一壺酒。
他抬頭了台上的皇上,皇上似乎真睡着了。
他轉頭了身後,依舊沒有李辰安的影子。
這該死的!他究竟跑哪裏去了!…………李辰安其實很無辜。
他真不知道大朝會會開得如此之早!他是被鍾離若水給叫起來的。
叫起來的時候,天已微微亮了。
周十八架着馬車一路狂奔,將他送到了南門的側門,這裏已有一個小太監等得都快抓狂了。
「李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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