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寧國府。
寧國府還是和以前一樣,賈珍和賈蓉等人在白天演完了戲,在眾人跟前做足了孝子功夫之後,一到晚上的時候就聚集眾人吃喝玩賭,樣樣精通,幾十個家族裏面的子孫後侄,都在那天香樓內荒唐風流,快活逍遙,完全不是把祖宗家法,朝廷國禮放在眼中,甚是放浪形骸。
紅兒行走在寧國府的廊道之內,這一條走廊的盡頭,拐過一道彎兒來便是王熙鳳居住的屋子了。
兩側的花草樹木皆有餘蔭,照落庭院之內如華蓋遮頂,夕陽餘暉的金色光芒透過了枝葉和花間空隙,隨意懶散地散落到廊道上面的眾人身上。
此刻不少人見到紅兒路過,也是嬉笑嘲諷起來,道:
「瞧,那就是王熙鳳屋子裏面的丫鬟!那都是不中用的人物了,還跟着尋死不是?莫非她還心以為皇上會饒了她不成?當真是不怕死!」
「就這麼一個丫鬟可惜了,唉,遇到這麼一個主子,忠心耿耿又有什麼用呢?」
「哼,準是荒唐的主子有荒唐的丫鬟,呸,真乾淨不到什麼地方去,我聽說那榮國府死去的風流種瑞哥兒生前活着的時候還跟這王熙鳳不檢點,有那種不乾淨的來往呢!不然的話,她又怎麼會被那璉二爺主動休妻呢?定然是那姦夫淫婦的姦情被人知道了去,沒有臉了的事情。」
「這丫鬟模樣生的倒是不錯,不如我們晚上偷偷的......」
........
眾人還指着紅兒指指點點,有的人甚至還大聲說笑,有的人則是竊竊私語,嘴裏面儘是一些不乾不淨地話語。
紅兒就只是漫不經意地看着,心裏面更是默默地承受着旁人的指點和議論。
她仿佛心覺着自己又回到了當初在賈寶玉屋子裏面當最末等小丫鬟的日子,甚至還不如那個時候。
至少那個時候紅兒還是十分的瀟灑自在,整日裏面除了搭理一些花花草草之外,工作輕鬆,樂得安逸,反不至於像如今這般落魄和不堪。
只是人情冷暖,趨炎附勢,這種情況對紅兒來說卻是很平常的事情了。
但紅兒的心頭又始終真的就放不下來心頭去。
皆是因為紅兒乃是那有血有肉的清白女子,而非是木偶草木那般沒有心腸的死物,於佛門四大不空,見不了那靈山的佛祖菩薩,於道門無欲無求,倒也是真放不來心頭的追名逐利之心來。
紅兒也就是人世間的一個小角色,努力活着的卑微丫鬟罷了。
而今當紅兒備受着寧國府眾人的冷眼和嘲諷,此刻卻也是不敢多說些什麼,就只得緊咬着牙齒默默地直衝走了過去。
等到紅兒回到小院子裏面去的時候,已然是背後汗流浹背,額頭冷汗直流,雙眸之中亦是浮現出來一抹憤怒之色來,怒斥道:「這些寧國府的丫鬟和奴僕們可是沒有一個規矩,到底二奶奶也是主子,何曾要受她們這等羞怒和編排呢?」
「真真是龍游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想當初二奶奶風光的時候,她們可不是這般模樣。那些個奴顏婢膝的模樣,我至今可都還記着呢!怎地如今就全部都變了呢?」
一轉眼間,紅兒就仿佛經歷了太多太多一樣,臉上逐漸浮現出一抹成熟之色來。
王熙鳳坐在門口,望着小院子裏面的老歪脖子樹,說是當年寧國府的寧國公親手種植下去的古樹,也算是有些年頭了,不由得長嘆一口氣,說道:「這日子當真是不如死了算了。」
忽然,王熙鳳瞧見紅兒回來,手中還提着東西,也是忙起身走了過去,看向紅兒說道:「你這是得了什麼好處,提着什麼回來了?」
「這是平兒姐姐孝敬給二奶奶的吃食,說是宮裏面的桂花糕,可稀罕了!還有平兒姐姐給二奶奶送的銀子一共二十五兩銀子,還有芸二爺給的十兩銀子,說是要給二奶奶改善一下伙食。」
紅兒臉上的不愉快在見到王熙鳳之後,則是變得舒展開來了,忙笑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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