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見蘇青鸞在那兒「阿巴阿巴」的卡殼兒,嗤笑着輕拍一下她的肩膀:「發什麼呆呢?除了『男子,未曾蓄鬚』,還有什麼?」
單憑這兩個說不上特徵的特徵,難道讓她大海撈針挨個家裏去打聽?
「不是,」蘇青鸞微微蹙眉搖着頭,「我就是說不出那人長得什麼樣子。」
「有什麼說不出的?」楊氏有些好笑「高矮胖瘦,黑白俊丑總能說出個一二吧。」
蘇青鸞仔細回憶着方才那人的樣貌身形。她確定,若是此人現下出現在面前,她大致能夠認得出來,但是若讓她形容一下那人的外貌?
那人的身形似乎不高也不矮,不胖也不瘦;膚色只是尋常,並不白皙也不過分黝黑;若說樣貌,自然不醜,但若說什麼眉眼上的特點,竟是任何顯著的形容詞也無從下手。
更甚者,那人連「氣質」這種東西都很難以捉摸——他不似蘇廣福這般做粗活的身形健碩,卻也不似沐行之那般文弱。
總歸一句話,要說這人有什麼特點——那就是沒有特點。
甚至只不過這麼一會兒功夫,蘇青鸞就不太記得,這人具體的容貌到底如何。
這種外貌任何特點都沒有的人適合做什麼來着?蘇青鸞腦中倏然閃過這樣一個念頭,隨即向楊氏解釋道:「阿娘,我感覺他就是一個任何方面都平平無奇的人。」
楊氏噗嗤一笑:「你這算是什麼形容?」
蘇青鸞嘆了口氣:「總之若是他再出現在我的面前,我應是能認得出他來的,但您要是讓我形容一下這個人什麼樣貌,我卻形容不出來阿嚏!」
話音未落,卻是她鼻子有些痒痒,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楊氏被這一個噴嚏嚇了一跳,也顧不得問這斗笠的事情,連忙轉身出門先拿了巾帕讓蘇青鸞把頭髮擦乾,又去灶房端過薑湯:「快些喝了驅寒,仔細風寒入體。」
蘇青鸞苦哈哈地盯着那蒸汽都有些辣眼睛的濃郁的薑湯水,雖然萬般不情願,但也明白,自己這剛高燒完兩個月的小身板兒,應該是折騰不起。
她最是愛惜自己的身體,絕對不會為了這麼一點小事拿健康開玩笑,於是等薑湯涼的差不多了,咬咬牙,捏着鼻子將那一碗薑湯一口氣灌了下去。
然後開始涕淚橫流。
太tmd辣了!!她心中忍不住國罵了一聲。
楊氏見了大女兒這樣狼狽的樣子,竟是笑了起來。
「阿娘!」蘇青鸞有些炸毛,「我這被辣的夠嗆,您怎麼還笑出聲了?」是親娘麼?
好吧,某種意義上也不是
楊氏轉身從衣袖裏拿出一塊飴糖遞給蘇青鸞,見她迅速搶過去一股腦塞進嘴裏,才嘆了口氣:「阿娘不是笑話你,實在因為你平素太過懂事有些不像是小孩子。但是方才那樣子,倒是覺得你有幾分孩子氣呢。」
蘇青鸞拒絕飴糖的動作停了一下。
楊氏輕輕拉過蘇青鸞的手:「阿娘也知曉你有自己的心思,但若是有什麼難處,一家人有什麼說不得呢?」
半晌,蘇青鸞輕輕點點頭:「阿娘,我知道了」
楊氏又看了一眼蘇青鸞,便讓她先好好休息一會兒,自己轉身準備晡食去了。
而同一時間,方才被蘇青鸞母女提到的那名「沒有任何特點」的玄衣青年男子冒着雨,一路小跑來到的一座院落外面。
這院子若是從外觀上來看,同花溪村其餘農家小院並無任何區別,非常不起眼,皆是黃土牆圍攏之下,留了一扇木頭門面向外面。
玄衣男子走上前去,先是敲了一下外面的木門,又快速敲了兩下,如此反覆三遍,便不再敲門。
等了片刻,便有人推門而出——正是之前為沐行之推輪椅的松伯。
玄衣男子見了來者,立即拱手抱拳:「松伯。」
松伯點點頭,招呼那玄衣男子進門:「開陽快些進來換套衣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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