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有個老人家撫須道:「陛下本是關隴一門閥子弟,本以為他也是個有教養之人,可到頭來呢?弒兄囚父,篡位而來,還被尊稱為天可汗,莫不是真自居天子了?」
當年士族支持的人是李建成,李世民半道殺出來奪了位子。
這些士族與偽太子李建成約定好的利益,在一夜之間沒了指望,老人家還真是記仇啊。
天可汗這個位置也不好坐,以前的事情總是會被人拿出來舉一反三。
長孫無忌也是面露難色。
又有老人家講道:「聽說陛下登基後,被太上皇指罵,被天下士族罵,貞觀二年到三年連年的旱情,不受世人認可又被上蒼責罰。」
長孫無忌等人又是一陣語窒。
「當今天可汗是如此,若無中正評定,朝中以策論與明經來任用官吏,如何確定官吏的品行的好壞,我等以為在科舉施行之前,應當有各地鄉紳來評比,再有州府名仕書信作保才行。」
「那些販夫織履,黔首農戶的子弟應當與士族子弟分開科舉,分開錄用,而不是像朝中這般只看策論文章,不知道老朽所言可對。」
在場的老人家又是一陣議論。
「我等也是如此認為,當開闢兩條科舉之路,士族子弟由各地舉薦後參與科舉,黔首農戶子弟則需另外錄用,如此一來才能選出合適的人選來錄用官吏。」
將科舉分成兩條路,分成兩個規矩,黔首子弟不能與士族子弟一起競爭。
是可忍孰不可忍,張陽看着講話的人,「敢問老人家如何稱呼。」
「老夫沈趨,出身吳興沈氏,乃以前的東陽郡守,四聲八病之說便是家父沈約而創,乃當年文壇之首。」
對方介紹完自己,又問道:「敢為問當面何人。」
張陽笑道:「在下姓張,是個侍郎。」
朝中的張姓侍郎只有一人,這就是張陽。
當即有老人家拍案而起,「好!你就是寫出狂人日記的狂徒張陽!」
對他們的議論充耳不聞,張陽還是看向眼前的老人家,「沈老先生剛剛的大論,在下如雷貫耳。」
沈趨撫花白的鬍鬚點頭,「哎呀,你這個年輕人也算是有才學,怎能寫狂人日記這種文章。」
張陽稍稍一禮,「那是當年老師所教,便想着寫出來了,沒想到給諸位帶來了這麼多麻煩。」
趙國公面對一眾老先生都應付得很吃力,更不要說張陽,岑文本心裏莫名有些擔憂,心中不斷念着希望張侍郎不要說錯話。
沈趨嘆道:「看來是拜錯了師門,可惜!可嘆……」
話語聲拉得老長,一臉的惋惜。
「在下從未覺得自己拜錯了師門,老師乃是在下心中最敬重的人!」
沈老先生閉上眼,沉聲道:「若是你若我等評比,像你這樣的人斷不能出現在朝堂上。」
說我可以,怎麼說我都行,但不能說我的老師。
遙想當初小時候老師冒雨騎着自行車來給大家上課,風裏來雨里去,小時候大家都很窮,老師連一件雨衣都捨不得買,還給大家湊錢買文具。
每年家訪都會給班上的同學送一支鉛筆。
那時候一支鉛筆可以用很久,一直用到短短一截。
張陽注視着對方,「老先生以為士族子弟的品行就好嗎?」
沈趨頷首道:「那是自然,光看教養尋常走卒販夫與黔首農戶教出來的孩子是什麼模樣?他們知道禮數嗎?他們會行禮嗎?」
「在下以為對老人家的尊敬確實該有,但不能以諂媚與奉迎作為恭敬,若倚老賣老來以此控制學生,這種行為就是該有的嗎?」
「你說誰諂媚奉迎了!」
「沈老先生以為呢?」
張陽的語調都高了幾分,殿內的氣氛一時間充斥着怨氣與憤慨,老先生們的目光都集中在這個年輕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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