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有哥三和一個大姐。
陳最的爺爺別說他,他爹都沒見過兩面,走的早。
奶奶健在,但也因為前兩年摔了一跤後再也無法恢復到健步如飛的狀態,常年坐在輪椅上操着山東口音說些陳最聽不懂的話,講些他聽不懂的故事。
哥三家只有三叔家是女孩,目前還在上中學,一雙眼睛烏黑鋥亮,扎着一個剛留起來的短辮甩啊甩的。
今年再見,丫頭學會美了,走進屋和長輩們打過招呼後,陳最就發現她畫了眼影,還燙了頭髮。
嗯
黑眼影
煙花燙
又是非主流。
於是,陳最在彈幕的要求下,問了她一個問題:「你網名叫啥?」
小姑娘一昂頭:「勿忘憂傷。」
行着,沒在前面加個葬愛估計就是沒學壞。
和她叭叭了兩句,陳最就去小屋看了下奶奶。
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陳最說的她未必聽不懂,但真聽不見,她說的陳最一句沒聽懂。
但臨了時,奶奶給了他一個紅包。
裏面有二十塊錢,從記事起就是這個數,一直到現在物價飛漲,紅包的數額也沒漲過。
他還知道老太太偏心眼子,他哥的必是一百。
當然陳最並不挑這個,這二十塊錢是他童年無數快樂回憶的源泉,多數消費在了遊戲廳,長大點就消費在了網吧,中間還被人黑燈瞎火的劫過
總之,拿着這個紅包,就感覺可美了。
樂樂呵呵回了小暗廳,陳最聽起了長輩們談着家長里短,早年的誰誰誰你記得嗎,二婚了以前你同學,都三婚了,知道小時候那傻子嗎,人家現在發了
有些時候不得不承認,年味里除了鞭炮聲,必然還有家人們的叨叨與八卦,當然最少不了的就是一頓好吃的。
磕着瓜子,聽着家長里短,轉眼間晚飯的時間就到了。
陳家一共十口人,坐在這小廳里着實有些費勁,一年就抻開一次的摺疊桌派上了用場,就是也不知道為啥,平時也沒動它,它今年犯了毛病,下面的支撐柱壞了,撐不起來桌面。
大伯木匠出身,說啥就要立刻修一下,不知道從那找了一個方子,釘釘哐哐的給修好了。
大夥好不容易都擠着坐了下來,沒等動快呢,房門聲又被敲響了。
「噹噹當」
三叔離着近,去給開了門。
門前站個大嬸兒,磕着瓜子往裏面看了一眼問了一嗓子:「老三,這樓下內大奔馳你家人的嗎?」
不用三叔回話,大伯就:「不是,不是,我們家那有人開奔馳。」
陳雄嘴欠,亮出了雅閣的車鑰匙:「咋地了,被人颳了?內雅閣沒事吧?」
大伯看了自己兒子一眼:「就你能顯擺。」
兩人對話飛快,聽到被刮,陳最聞言當然要站起來:「大伯,不是,內我開來的」
門前的大嬸兒雙眼一亮,屋裏其他老少男女齊齊看向陳最。
「颳了嗎?」
「沒刮,內車沒事」
「那您是?」
大伯家顯然和這位來大嬸兒很熟,大娘這時道:「老孫太太你一邊去啊,你家姑娘都三十了,我們家這孩子剛上大學可。」
陳最:「???」
他看向了陳雄。
這時陳雄也在看着他。
眼神里雖然有些驚異,不太明白自己這弟弟怎麼就有了大奔,自己還剛才和他顯擺了半天雅閣,現在想起來還怪尷尬的。
但他似乎接受能力很快,也沒什麼嫉妒心,立刻回過了神,小聲和陳最滴咕道:「孫嬸兒六樓的,自家閨女三十了,滿世界找相親的呢,估計……」
沒等他把話說完,站在門外的孫嬸兒就一掐腰,先反駁了大娘:「咋我們三十咋了,三十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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