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怪物,你稱之為朋友?」
宮語的目光重新落到了慕師靖的身上,僅僅是被注視,她的骨頭間就生出了麻痹之感,慕師靖咬着牙,爬起身,重又站到了師尊面前。
她知道這是師尊至深至痛的傷疤,輕易不得揭開,但她依舊堅定道:「是……朋友。」
「碎牆之日是蒼碧之王所為,與她無關。」慕師靖想着懷中那隻三花貓,說:「今日師尊所見的蒼碧之王絕非三百年前那頭,造成災難的蒼碧之王不是我朋友,但她是。」
「我不會認錯的。」宮語輕輕搖頭。
這是刻在她心靈最深處的記憶,三百年過去了,縱使她遺忘了許多事,也絕不會忘記它的模樣。
「不,師尊錯了。」慕師靖說:「這是有鱗宗的陰謀,容師尊冷靜下來,徒兒與你細說。」
「我很冷靜。」宮語說:「縱使有隱情又怎麼樣?縱使是陰謀又怎麼樣?此事事關重大,無論如何,我也該將之降服,拘押回山,而非憑你們一廂情願任其脫逃!若碎牆之日再發生一次,誰來擔責?誰又能擔責?」
慕師靖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不久之前,三花貓便瘋了,師尊與它的戰鬥反而將它從瘋狂的邊緣挽救了回來,但之後會怎麼樣,沒有人知道……
慕師靖看了林守溪一眼。
白狐裘的高挑女子背對着林守溪,身影婀娜,秀髮如瀑,她遮住了慕師靖的身子,林守溪只能看到一角飄動的黑裙,但他依舊知道她望了過來。
「我來。」
林守溪與慕師靖異口同聲說。
「什麼?」宮語一愣,氣笑道:「憑你們?」
果然是未見過龍屍之殘酷,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啊……
「若它恢復全盛,哪怕是我也沒有半點勝算,憑你們……憑什麼?」宮語搖頭。
「我們有壓制龍屬的手段。」慕師靖站在她的面前。
「是麼?」宮語雙手負後,怒意終於稍減,「那讓為師瞧瞧,你都悟到了什麼。對了,神山可不需要沒用的廢物,若你們的表現無法令我滿意,那我會殺掉他,再將你……逐出師門。」
慕師靖也不去分辨師尊是不是在說氣話,她後退了幾步,看向林守溪。
林守溪點頭。
兩人一前一後立着,慕師靖伸出手,喝道:「你是龍。」
如所有人一樣,宮語聽到此言,也稍稍愣了一下。
接着,她感到了身後有敵意傳來。
只見那黑衣少年擺出了一個古老的架勢,她閱古籍無數,這種招法卻是前所未見的,給她的第一反應甚至是城外部落禱告時的舞蹈。
黑衣少年一掌推來。
宮語伸出手,穩穩噹噹地接過了這一掌,只輕輕一推,一股雄渾的力量傳達至林守溪的臂上,林守溪身子倒滑出去,數十丈後才堪堪止步。
宮語垂下了衣袖。
「這就是你們說的壓制?」宮語輕描淡寫地說着,如將螞蟻撣下衣裳。
「是師尊太強了。」慕師靖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三百年前,龍屍重傷而歸,沉眠地下,直至近日才終於甦醒,我們亦有時間,還請師尊……將這份成長的時間,交於我們。」
「你怎麼張口閉口『我們』?」宮語居高臨下地看着慕師靖,問:「你該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
「弟子不敢。」慕師靖立刻否認。
「是麼?」宮語輕輕搖頭,「離開我身邊不過一年,都敢這般針鋒相對與為師頂嘴了,還有什麼你不敢的事?」
慕師靖沒什麼底氣反駁,她閉上唇,心中苦思如何回答,卻見眼前白光一晃,耳畔劍鳴一響,再抬首時,師尊已背過身去,持劍走向林守溪。
林守溪沒有逃走,他靜靜地立在那裏,等待這位神明般的女子走近。
慕師靖卻也跑來,張開雙手,攔在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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