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巨大的溶洞內,長滿了不斷散發出綠瑩瑩熒光的花朵和小樹。
花也生得奇怪,樹也長得古怪。
茂密濃厚的花樹之間,大群大群地下特有的小獸、毒蟲嘶吼着,在某種天性的催動下,捨生忘死的朝着溶洞核心處,一顆枯萎的大樹樁子上躺臥着的人衝殺過去。
盧旵渾身破破爛爛,兩條腿不見了,左臂齊肩而斷,甚至左胸一大塊肋骨都已經被炸飛,露出了受損卻還在頑強跳動的心臟。
他的右臂倒是完好,此刻正提熘着一條形如蜥蜴的小獸身軀,湊到嘴邊,吮吸着小獸的血漿,不時發出如飲瓊漿的讚嘆聲。
他身上的傷口附近,血肉正在緩緩蠕動着,一絲一絲的不斷重新生長。
無數的小獸、毒蟲嘶吼着衝殺過來,密密麻麻猶如潮水一樣湧向盧旵。
一道道無形無跡、無聲無息、無光無影……完全沒有存在感的元魔在盧旵身邊閃爍,大片大片的小獸和毒蟲,靠近盧旵身邊還有丈許範圍時,身軀就莫名的乾癟了下去,頃刻間就化為一縷細細的青煙消散。
小獸、毒蟲,體內的精血、神魂被瞬間抽空。一切精華全都匯入盧旵體內,他身上的傷口附近,血肉蠕動,澹澹的生機不斷匯聚過來,一點點修復着身上的傷勢。
看得出來,原本盧旵身上的傷更重,在他的腹部,大塊皮膚的膚色對比鮮明,顯然這裏曾經遭受重創,大片肌膚都是剛剛重生而出,皮膚色澤明顯比附近肌膚嫩活許多。
一條小獸的血漿被吸乾,盧旵腸胃中一陣『咕咕』聲響起,他用力將形如鼴鼠、滿口利齒、口腔里生了六個大毒囊、周身凶戾之氣極盛的小獸丟出老遠,用力的拍了拍不斷蠕動着的肚皮,仰天長嘆了一聲:「我盧旵,也是堂堂大胤……」
目光一陣游離,盧旵有點出神。
他莫名的想起了當年的事情,一時間,連自己曾經在大胤的那些光芒耀人的頭銜、封號都給忘了。
他想起了自己年幼時。
想起了自己和盧仚母親第一次遇到的場景。
想起了盧仚剛剛出生時,像個小耗子一樣被他捧在手裏,唯恐顛簸了、弄疼了、嚇得自己不敢動彈的模樣。
他右手輕輕比劃了一下:「嚇,比剛才那老鼠還要小一圈。」
「哎,想我盧旵也是威名在外、也是堂堂國朝重臣,如今搞得,茹毛飲血,和個野人一般。」盧旵搖搖頭,拋開了腦殼裏一些亂七八糟、有的沒有的那些思緒,莫名的,他又想起了自己在樓蘭古城裏的遭遇。
「哎,那小娘子是很夠勁的。」盧旵不無回味的摸了摸下巴:「可惜了。哎!」
在樓蘭古城的時候,盧旵被困一處秘境,卻被九蓮寶舟那血色美婦的一具分身發現……天知道是怎麼對上了那婦人的眼,那女子也不知道看中了盧旵身上什麼東西,總之就是一場驚心動魄、兇險無比的較量。
那美婦用盡了手段,對盧旵肆意出手,想要掠奪他的本源,吞噬他煉化的那些元魔。
結果,天書老君等人強勢入場,又有盧仚這個寶貝兒子一通折騰,樓蘭古城回歸正軌,盧旵免去了被敲骨吸髓的厄運,反而從那小娘子身上得了不少好處。
「還說跟着那幾個大人物,飛升上界坐享其成呢……」盧旵喃喃念叨着。
自從當年盧仚的母親亡故,盧旵心中就有了極其頑固的執念——長生不死。是以,他甚至能丟下自己的兒子,自己跑出去浪跡天涯,追隨夫子四處挖墳,只求能尋得長生之機。
後來,真正進入了修煉界,眼界高了,見識多了,盧旵才明白,就算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大能,諸如兩儀天的佛主,也不是真正的永恆不朽。
長生不老這等奢望,尋常人怎可能輕鬆得到?
好容易盧仚給力,勾搭上了天書老君,更得了令狐氏這座大靠山,還以為能夠借盧仚的東風,扶搖而上,直接飛升無上太初天,坐享那永恆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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