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知道!」小女孩大聲道,「我前天晚上做夢,夢到了妹妹來找我玩!她說她現在還小,等明年夏天就可以出來陪我了,她還和我說——」
小女孩兒話還沒有說完,坐在她對面的西裝男已經放下了筷子。
「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男人放筷子的動作不大,但在這個除了孩子無人言語的當下,這一聲倏然的撞擊還是震了一下所有人的神經,他自己也覺察到這個動作有些過於嚴厲,臉上又露出慈父的面孔,「好好吃飯。」
小女孩沒有再看爸爸,只是往媽媽的懷裏鑽。
徐如飴連忙笑了兩聲,看向女兒,「你剛才說什麼來的,孩子名字都已經想好啦?」
女人點了點頭,剛要說下去,對面的男人就接過話頭,「我說,如果是兒子,就叫時利和——這名字我想好久了,一直沒用上。」
「好名字啊,」徐如飴附和道,「念起來朗朗上口的。」
坐在桌子另一頭的赫斯塔懵懵懂懂地聽懂了男人說的後半句,她看向丁雨晴,「大家在說什麼,誰叫時利和?」
「我姐姐沒出生的孩子,我姐夫剛結婚那會兒就把名字想好了,一直留着呢。」丁雨晴淡淡回答,又切換成南十四區語,「時利和,天時、地利、人和,」
「這是什麼?」
「『天時』就是有好的機遇,『地利』就是有好的環境,『人和』就是有眾人的支持,」丁雨晴朝着男人的方向擠出一個微笑,「怎麼講,主要還是姐夫有個好姓吧。」
「你姐夫一家都挺會起名字的,」徐如飴接道,「『平川』這個名字也不錯,以後你有了孩子,也可以讓你姐夫參謀參謀。」
「平川?」赫斯塔又抓住一個名字,「誰叫平川?」
「就是我姐夫。」丁雨晴指了指不遠處身着西裝的男人。
「這個名字也有特別的意味嗎?」
「一馬平川嘛。」丁雨晴看着赫斯塔,「你現在是不是還沒學過成語?」
「成語?」
「算了,不重要,」丁雨晴輕聲道,「『一馬平川』就是說一片土地寬闊平坦,可以在上面縱馬疾馳——也是表達一種希望人生順遂的願望吧。」
「和『甘之如飴』一樣?」赫斯塔問。
丁雨晴的表情凝固了一秒,「那還是有點區別。」
「有趣,所以你們每個人的名字也都有典故,」赫斯塔若有所思,看向丁嘉禮,「你的名字是什麼意思?」
丁嘉禮笑起來,「媽媽你說。」
「我們禮禮小時候不叫這個,他以前叫丁嘉懿,嘉懿嘉懿,嘉言懿行。」徐如飴接過話頭,「後面因為懿字太難寫,他大點兒的時候就自己選了個『禮』做名字。」
丁雨晴看了母親一眼,「我也想改名。」
「手續很麻煩的,你現在都這麼大了,只會更麻煩。」徐如飴有些無奈地看了看女兒,「而且你的名字又不難寫,也好聽。」
接着,徐如飴看向丈夫,「還有你伯父,叫丁貴生,是取《春秋》裏『莫貴於生』的意思,就是叫人要珍惜生命。」
「那『雨晴』呢?」赫斯塔問,「雨晴有什麼深意?」
「雨過天晴吧。」
「因為我出生那天在下雨,等我出生以後,外面天剛好轉晴,所以我外公給我起的這個名字。哦,還有我姐姐,她叫丁雪陽:雪、陽。」丁雨晴望着赫斯塔,「你猜她出生那天什麼天氣?」
徐如飴在一旁笑起來,「我們這頓飯吃着吃着,都變成語文課了。」
赫斯塔的目光轉向躲在媽媽懷中的小女孩,「她呢?」
丁雪陽微微一笑,輕輕拍撫女兒的背,低聲道,「那邊的大姐姐問你叫什麼名字呢,我們苗苗叫什麼名字呀?」
小女孩稍稍轉過臉,朝着赫斯塔的方向露出一隻眼睛,但並不說話。
「叫時一苗。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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