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了啊。
甚至將狩獵的目標瞄準了主人。
心中這麼想着,手指卻順着他額角,貼着頭皮,有一下沒一下地梳理他的髮絲。哪怕是武膽武者,頭蓋骨下面也是脆弱不堪的腦子。這個位置是武膽武者不可能輕易示人的命脈,如今卻向梅夢完全敞開,毫不設防。
梅夢手指順着他臉頰捏着他的臉。
彎腰俯身,迫使他順着力道靠近自己。
鼻尖幾乎要抵着鼻尖。
「你希望我過得好,還是不好?」
呂絕雖是被壓制的姿態,但眼睛全是深情、野心和掠奪,偏首將距離拉近:「夫人到哪都能過得好,但只有在我身邊才更好。」
梅夢聞言發出一聲輕笑。
「嗯,確實跟以前不一樣了。」
從前的狸力骨子裏還是有自卑的。
當年兄長驅趕羞辱他的時候,狸力直言只想當梅夢身邊一個男寵,也不介意她日後會有多少露水情緣,只要能留下來,怎樣都好。以弱者姿態,沒任何底線地哀求上位者心軟。
然而,這也恰恰是兄長最為憎惡的。
在兄長看來,狸力不僅是一個低賤奴隸,還是一個祈求恩寵毫無底線的奴隸。這種奴隸只能玩玩,心情好的時候逗弄一二,心情不好的時候丟到腦後,跟這種人動真心就大可不必。兄長不介意妹妹有男寵、有幾個男寵,但介意她跟一個低賤奴隸動了真心。
那時的狸力完全沒招架之力。
如今的呂絕卻是狩獵者的姿態。
擺出獵物姿態的狩獵者。
這認知讓梅夢渾身的血液瘋狂涌動:「多年不見,膽子大不少,會以下犯上了。」
梅夢這句話讓呂絕眸色暗了幾分。
他完全沒遲疑。
將二人之間欲蓋彌彰的距離徹底抹平,兩道頻率不同的氣息在交融下趨於一致,連心跳都變得一致。梅夢順着後腦勺的力道咬破冒犯的小賊,一股鐵鏽腥味在舌尖瀰漫。
「冒犯之前也不問問前主家有無婚配。」
若她是有夫之婦呢?
康國武將冒犯有夫之婦,說出去不可笑?
呂絕半晌才抬起頭,獵物脖頸好幾個深淺不一的齒印:「問不問,夫人都是要再守一次寡的,想來夫人的郎主也不會介意。」
梅夢笑問:「他若介意呢?」
呂絕道:「死人沒資格介意。」
男人死了沒關係,他會代替對方的角色。
梅夢聽着耳邊布料報廢的聲響,不由得氣笑:「呂守生,你這些年就學了這些?」
呂絕認真道:「不止。」
作為一個好學的人,自然什麼都學。
他一向只學有利於自己的。
一切阻攔他走向夫人,或者不利於夫人的,全都是糟粕。什麼有夫之婦,丈夫死了的女人叫寡婦。呂絕仰首看着梅夢:「夫人不妨幫忙教考一二,有什麼不對的——」
他十指扣住對方的手。
「還望糾正,指點。」
直到月上中天,臉黑的祈善才等來呂絕。
呂絕換了身嶄新衣裳。
臉和脖子像被什麼東西啃了,滲着血。
這些傷勢不深,很淺。
莫說呂絕如今這般實力,即便是末流公士,略微運轉武氣也能將傷痕完全抹去,前後用不了半刻鐘。呂絕這些傷勢如此明顯,顯然是他自己留着,看得祈善直呼辣眼睛。
「呂將軍,你就不能爭氣點嗎?」
呂絕指腹觸碰傷口:「末將挺爭氣了。」
他一湊近,祈善便能嗅到他身上明顯的脂粉香,跟白日梅夢身上的氣息一模一樣。祈善都不敢深想呂絕口中的「爭氣」正經不正經。
他一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咬牙:「呂將軍爭氣就好,謹記不要中了對方美人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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