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鈞直接就從龍椅上站了起來,急忙走到張天師的身邊,「愛卿,這是做什麼?快快起來。」
一邊說着,朱翊鈞一邊還親手將張天師攙扶了起來。
「陛下,」張天師站起來之後,連忙說道:「臣惶恐!」
「見外了,這話說的就見外了。」朱翊鈞伸手拉住張天師,笑着說道:「雖然咱們見面的時間不多,但朕對天師可是一見如故。」
「天師進京沒多久吧?」朱翊鈞笑着問道。
第一招:憶往事、敘舊情。
張天師聽了這話,點了點頭說道:「的確是沒多久。」
「雖然進京沒多久,朕也只見過你兩次,可無論朕還是太后,對天師都是喜愛有加,也希望天師能夠長留京城。」朱翊鈞十分親切的拉住張天師的手。
張天師心裏苦笑。
太后和陛下的確很好,自打進京之後,他們對他優加禮遇,而且大明曆代皇帝對天師這一脈,都是恩遇有加。
現在皇帝這麼說,實在是讓張天師不知道怎麼接下去了。
看到張天師這個樣子,朱翊鈞點了點頭。可以使用第二招了。
第二招: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朕還年輕,可是太后年紀一年比一年大了。」朱翊鈞嘆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固本培元的丹藥,朕想給太后煉製一些,能讓太后身體康健一些也好。」
「這也是朕的一片孝心。古有臥冰求鯉、戲綵娛親,朕雖然不敢與古之先賢相比,可是孝敬父母,天下皆同此心。父皇早去,只有母后留在身邊,朕只希望這樣的日子能長久一些。」
「這些年,太后為國、為朕操勞頗多,朕每每想到……」說到這裏,朱翊鈞有些哽咽,眼圈發紅,似乎實在是說不下去了。
他轉頭看着張天師,也不說話。
張天師畢竟年輕,不是那些臉皮厚的老狐狸,見陛下這麼看着自己,實在是有些扛不住,不過咬着牙說道:「陛下孝心感動天地!」
朱翊鈞看着張天師,見他沒有往下說的意思,知道這是不答應了。
是時候使出第三招了:不恥下拜。
「天師,」朱翊鈞抬起頭看着張天師,向後撤了一步,直接躬身說道:「朕實在是沒有什麼人可以相信了,只能求天師幫忙,還請天師不要拒絕。如果天師不答應,朕就不起來了。」
張天師哭喪着臉。
完蛋了,不答應都不行了!
陛下都這個態度了。自己還不答應,瘋了是不是?
如果這個態度還不答應,那就屬於敬酒不吃吃罰酒了。在皇帝面前敬酒不吃吃罰酒,後果很嚴重。
張天師連忙扶住皇帝,撩起衣服跪在了地上,恭恭敬敬的磕頭道:「臣領旨謝恩。」
「好好好!」朱翊鈞頓時就露出了笑容,伸手將張天師攙扶了起來。
等到張天師站起來,朱翊鈞笑着說道:「天師不必如此。只要天師能夠答應朕,朕就倍感欣慰了。」
「臣一定盡心盡力!」張天師一臉的誠懇。
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既然答應了,那就好好的做吧。推辭不掉,就把事情爭取儘量做得漂亮。
朱翊鈞說道:「這裏的法事還要做兩天,天師離開的時候,朕會把血準備好,讓天師帶走。雖然丹方上面沒有說血液的保存時間,但是朕覺得應該是越早越好。」
「是,陛下。」張天師答應了一聲,恭敬道:「全聽陛下吩咐。」
張天師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只能躺平,剩下的事情就讓皇帝自己做。
你愛幹什麼幹什麼,我任君擺佈。
朱翊鈞滿意的點頭笑道:「如此,朕就讓人安排天師休息。勞累了一天一夜,想來天師也睏倦了。」
說完,朱翊鈞轉頭對陳矩說道:「去吧,帶着天師下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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