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宮裏面的人打過幾次交道,你就會知道其實並沒有什麼太難的。
眼前這個所謂的少東家雖然一副囂張的樣子,但其實也就這麼回事。宮裏面出來的人,有幾個不囂張的?
汪大春點了點頭說道:「對咱們自然也有好處,咱們能直接收購鹽,就省着去給那些人上下打點了,這就省下了一大筆錢。這筆錢每年可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咱們都能大賺一筆。」
「不光是這個吧?」朱翊鈞把原本收起來了的摺扇又是唰的一聲展開,搖了幾下說道:「如果能做成的話,也能把晉商打出去,是不是?」
聞言,汪大春的臉色就嚴肅了起來。
他發現自己犯了一個錯誤,一個絕對不應該在這個時候犯的錯誤。自己以為對方不了解自己,可沒想到對方對自己的了解遠超自己的想像。對方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顯然是早有準備。
汪大春頓時就笑了,對着朱翊鈞抱了抱拳說道:「公子高見,的確是有這樣的好處。只要我們能從灶戶的手裏面收鹽,我們就佔據了地利。畢竟兩淮鹽廠在我們這裏,並不在他們那裏。只要我們能和灶戶打好關係,到時候把他們的鹽收上來,我們就能把他們打出去。」
「我們可以多給灶戶一些錢,把價格高一些。這樣一來,這件事的好處大家就都有了。朝廷能多些收入,也不用拿錢去賄賂那些官員。這些賄賂的銀子分給灶戶,可以讓他們多賺一筆。灶戶的日子好過了,朝廷也就省了心了。我們能多收一些錢,把晉商擠出去,我們也能賺得更多。如此一舉三得的事,實在是大大的好事!」
朱翊鈞笑着點了點頭,似乎贊同他的計劃。
可實際上,朱翊鈞的心裏面卻很清楚,這是個狗屁計劃。因為在三方勢力當中,按道理說應該是朝廷最強勢,其次是徽商,最後是灶戶,灶戶是最弱勢的一方。
可實際上卻不是這麼回事,朝廷已經被徽商滲透得亂七八糟了。這個處於裁判位置的人,基本徽商說什麼,他就判什麼。
等真的到了事成的那一天,就是徽商大發奇財的那一天。灶戶絕對不會多收入,反而會被更加壓榨;朝廷也不會多收入。
這些徽商絕對不會把到手的錢分給朝廷,有的時候他們寧可去賄賂官員。
在這方面,朱翊鈞絕對不會相信他們的操守。所以看似一個三方共贏的局面,絕對不會真的成為一個三方共贏的局面,因為這件事在歷史上有真事。
張四維倒了之後,徽商就是這麼幹的。他們忽悠了萬曆皇帝,後來萬曆皇帝沒有辦法了,只能派太監去各處收錢。結果太監被人打死了,萬曆皇帝只能憋着。
這種局面一直都沒有辦法扭轉,一直到了天啟皇帝搞出來一個魏忠賢,皇帝才真真正正說了算、能搞到錢了。
結果天啟皇帝落水,莫名其妙的就死了。被忽悠瘸了的崇禎皇帝上位,後面就不用說了。
崇禎成了大明朝最後一個皇帝,明朝滅亡了。
聽這些商人忽悠,死得太快了!
朱翊鈞笑了笑,眯着眼睛說道:「這樣的好事當然可以做。不過我能得到什麼好處?我又能幫你們做什麼?」
「只要公子能讓朝廷通過這個政策,」汪大春笑着說道:「那就是幫我們大忙了。您也知道,朝廷還有一個張四維,他們那些人是絕對不會同意的。在這方面我們實在是沒有辦法,所以還請公子幫忙。」
「至於好處嘛,只要這一次的事成了,所有晉商的份額全部給公子;以後各地食鹽的運輸也全都交給東風鏢局。」
聞言,朱翊鈞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實際上,後面這一條是汪大春胡說八道的,前面那一條也是他胡說八道的。說說就算了,他絕對不會真的這麼做,況且他沒有資格把這麼大的份額給對方。
讓東風鏢局來運輸,那不等於被人家卡脖子了嗎?他們怎麼可能幹這樣的事?
絕對不行,咱說說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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