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稱呼上就能看出來,李端對海瑞的態度已經不一樣了。
剛剛還叫老丈,現在已經變成了先生。這叫以師禮相待,就是我把你當成我的老師了。
海瑞倒是不以為意,笑着說道:「有什麼不明白的,你就問吧。」
「是,先生。」李端答應了一聲,說道:「先生剛剛的意思是,陛下的這個政策救了很多百姓,卻得罪了很多人。這些人不能發財了,所以四處詆毀陛下。」
「可是為什麼我見過很多德高望重的讀書人,甚至是老前輩,他們也說陛下在與民爭利、說陛下此舉不妥當?」
海瑞看了他一眼,心裏面嘆了一口氣。
還真是個傻孩子。
一邊的張瑞有些看不下去了,沒等海瑞說話,伸手拉了一把李端說道:「原因很簡單。你不要再問了。」
李端沉聲道:「我想求一個明白。」
看到李端犟驢的樣子,無論是朱翊鈞還是海瑞,都明白了他不是不明白,只是還有些不敢相信。他需要一個肯定的答案用來堅定內心的想法。
看到這一幕,海瑞輕嘆了一口氣,伸手放下手中的茶杯,問道:「你們知道徐階嗎?」
聞言,朱翊鈞無奈的搖了搖頭。徐階又要被拿出來說了。
自從半年前開始,徐階的事就被人翻來覆去的拿出來說,基本成為官員的反面教材了。
這件事實在是太影響士氣了,關鍵是徐階的名聲太大了,當初做的事也實在是太引人注目了。徐階還是當今首輔張居正的老師,這就是熱點人物。
李端兩人聽了海瑞的話,直接點了點頭。
海瑞笑着說道:「那我就和你們說一件事,徐階當年扳倒了嚴嵩,大家都覺得他是一個好官,是當朝的希望。可是沒有人知道,他在他的老家弄了二十萬畝地。你知道這些地是怎麼來的嗎?」
李端兩人的臉色瞬間都黑了,同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件事當年鬧騰的不小,可是過去這麼多年了,沒有人反覆宣傳,年輕一輩知道的已經不多了。對於讀書人來說,這種事太丟人了,還是不說了,遮掩一下比較好。何況張居位還在位,能不提就不提。
海瑞可沒有這個顧忌,當年這個事就是他查的,他知道很多的內幕。
海瑞說道:「二十萬畝地,短短二十年,你告訴我,他是怎麼弄的?」
「難道是所有的人都把地給徐閣老送過去的?就算是買的,他這錢是哪來的?他有那麼多錢買這麼多地嗎?」海瑞笑着問道:「你覺得是怎麼買的?」
「恐怕就是巧取豪奪。」李端黑着臉說道。
剛剛的海瑞和李端兩人推演的小故事已經說明問題了,李端的地、妻子兒女就是這麼沒的,他心裏面現在很是感同身受。
「徐階是什麼身份?」海瑞嘲諷的說道:「內閣首輔大學士,扳倒嚴嵩的人物。可是結果如何?還不是一樣?」
「所以這世上的事,不能聽人說;人說的事,做不得數。要學會自己去看,要學會自己去聽。下去走走,沒什麼壞處,只要體驗一下就明白了。讀書人要懂得人間疾苦,如果只是侃侃而談、高談闊論,成不了事的。」
海瑞說完,深深地看了一眼李端兩人,又繼續說道:「你們都是來參加科舉的舉子,應該明白。」
李端兩人似乎被說服了,同時點了點頭,站起來身子對海瑞行禮。
原本朱翊鈞以為這件事就完了。
這就是典型的一場宣傳戰的勝利,是海瑞以壓倒性的優勢收了兩個小弟。
還沒想到事情還沒結束,旁邊一個人語氣不屑的說道:「你說的或許對,可是皇帝斂財這件事,他就是一件事實。」
海瑞三人轉頭看過去,發現一個中年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
這人身上的衣着不算華貴,但看得出來也是非富即貴。
中年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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