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居正看着朱翊鈞,頗為老懷大慰。陛下心懷百姓,這對大明來說是一件好事情,只要心懷百姓就不是壞事。
不過看到眼前這些孩童,張居正卻有些不以為然。
在張居正看來,陛下的所作所為根本就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眼界還是窄了一些。這些孩童救回來又能怎麼樣?天下這樣的人何止千千萬?
不從根子上下手,那是沒用的。根子是什麼?
是改革。
張居正笑着說道:「陛下仁厚,心懷天下,當真是天下百姓的福氣,也是大明的福氣。臣為天下賀、為大明賀!」
朱翊鈞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擺手說道:「如此微不足道的事情,怎麼能當得先生如此誇獎。朕為大明天子,心懷百姓也是應該的。」
君臣二人之間的氣氛瞬間就融洽了起來。
朱翊鈞也沒有讓張居正離開,而是留他吃了一頓安安穩穩的飯,這才讓人把他送了回去。
和張居正一起送回去的,還有一大堆的賞賜,各種綾羅綢緞、金銀財寶。
等到張居正走了以後,朱翊鈞坐到湖邊,躺在剛剛讓人做出來的搖椅上,整個人有些疲倦。
不得不說,這種假笑一樣的社交生活,還真的挺累。
半眯着眼睛,看着天空中的白雲,朱翊鈞喃喃的說道:「張居正已經回來了,高拱想必也快了吧?」
河南新鄭。
高拱看着眼前的聖旨,臉色很是糾結。
半晌之後,他才抬起頭看了一眼坐在不遠處的王安,問道:「你們家公公可曾來信?」
「回高老,來信了。」王安點了點頭。
「怎麼說?」高拱閉着眼睛,沉着臉。
說實話,這份聖旨他很不滿意。當初自己上疏到京城,就已經讓高拱覺得有一些不妥當了。因為如果真的這麼幹的話,是丟人的事情。
不過被張居正氣了一頓以後,高拱實在是忍不住了。在那樣的情況下,面子算什麼?
實惠和好處才是真的。
於是他就上了一本奏疏,請求回京城。
當初陳矩可是說好的,只要自己這麼做了,就能讓自己回京。他也做到了,陛下的確下了聖旨讓自己回去。
可是這聖旨完全不是自己想要的,自己想要的是朝廷的詔書,而不是陛下的中旨。
如果自己現在奉陛下的中旨回京,名聲會更差。原本就是自己自動請求回京的,現在連這個臉也不要的話,那就真的沒有臉了。
高拱的臉色有些難看。
王安倒是氣靜神閒,公公在信裏面交代的清楚。
想了想公公的交代,王安抬起頭看着高拱說道:「高老,不是我家公公不想幫忙,實在是你在京裏面樹敵實在太多了,而且也沒人支持你。不要說其他人,連張四維都沒有表態。」
「當時我家公公也沒有想到,本想着這件事情出了以後肯定會有人支持,到時候我家公公再勸說陛下順勢下一份詔書。可誰想到啊……」說到這裏,王安就不說了,端起一杯茶水喝了一口。
雖然話沒說完,可是話里的意思卻很明顯:不是我家公公不幫忙,而是朝堂上的阻力太大;朝堂上的主力大是因為你自己。
高拱臉色通紅,很想反駁,可是又沒法開口。
他離開京城多年,那些元老故舊早就已經顧不上他了。官場上人走茶涼都算是輕的,很多時候人沒走茶就涼了,何況他這種離開這麼長時間的人?
這已經不是人走茶涼的事了。
見到高拱張紅着臉不說話,王安覺得火候也差不多了,繼續說道:「高老,這是我家公公能夠做到的最大限度了。不過我家公公還有幾句話,讓咱家和高老說。」
「什麼話?」高拱沉聲問道。
「我家公公說了,高老想要重起,那就要忍常人所不能忍、行常人所不能行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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