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急匆匆的趕到壪後山腳,在那,東正帶着幾個養豬場裏的人,正在和一大群記者對峙。
「我們有採訪權,」
「你們說這裏的豬,是在自然環境裏散養,吃的也都是天然綠色豬飼料,我們要了解具體的養殖詳情,」
「我們要了解這樣規模的養豬場,對生態環境的破壞,」
不管他們怎麼說,東正就一句話,「農大的教授說了,不能讓外來人靠近養殖場,這樣會帶來傳染病,」
聽了這話,這些只懂經濟的記者們忍不住怒了,我們這些人讓豬染上病!這話怎麼聽怎麼想,都像是罵人的,「你怎麼說話的?」
「你給我讓到一邊去,」四叔擠進去,對東正說,「這些都是關心我們的人,你怎麼這個態度?去把教授們制定的安全制度拿過來,」
「各位記者,他不會說話,很多道理我們其實也不懂,但省農大的教授給我們制定的條例就是這樣,外人進人養豬場之前,需要進行兩到三天的隔離消毒,各位都是有學問的人,肯定能明白這樣的道理,」
四叔這樣一貶一褒,無冕之王們感覺挺舒服,有人回憶了下,「我好像聽說過,為了防疫,養豬場好像還真有這樣的規定,」
「那你們怎麼保證,這樣存欄上千頭的養豬場,不會徹底破壞這裏的青山綠水?」一位記者問。
「怎麼會破壞呢?」四叔很困惑。
「豬產生的垃圾,就是它們排泄的那些,怎麼會不影響環境?」
「這個,怎麼會影響環境?」四叔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
「豬拉的,哦,排泄的那些,對我們農民來說,都是上好的農家肥,我們這些豬是散養在那幾座山上的,你看,那些山環境不好嗎?比旁邊的那些還綠吧,山坳里的那些田,裏面種的全是紅薯,用的就是豬肥,等熟了又挖出來餵豬,」
提問的記者也有點懵,對啊,這看上去好像真沒問題。
一位同行輕輕的碰了他一下,「你看草原上那些牧民養殖的牛羊,只要控制好數量,會破壞草原的環境嗎?」
該記者一下老臉紅透了,自己這是犯了經驗主義的錯,城市周邊的那些養豬場,是有可能污染環境,可是在山裏養豬,那還真有可能讓樹更綠,草更深,環境變得更好。
「你們說得對,我們這些外人貿然去養豬場,是有可能給你們帶來損失,」記者們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
…………
這只是這些天裏的一個小插曲,村里像東正這樣,跟記者正面對峙的情況真沒有。
但是,和鎮裏的居民一樣,面對大批湧入的記者,村里人一開始是好奇,是興奮,是熱情,到現在,則都有點不習慣。
對於他們來說,在一個大城市來的記者面前,在攝像機面前回答一些他們的問題,或者在照相機面前擺出姿勢拍照,這都是很新鮮的事,聽說將來還有可能上電視或者是報紙,這是好事啊,大家都很配合。
不說能上電視,就是在能在報紙上被提一下名字,那也很光彩!
可是,後來記者越來越多,問的還都是雷同的問題,「家裏幾口人,原來幹什麼,收入多少,現在幹什麼,收入多少,在嘉盛工作,對工資滿不滿意,對嘉盛下屬公司收購家裏農產品的價格,滿不滿意,對村裏的工作滿不滿意,馮一平成了首富,高不高興……,」
同樣的問題,你要是前後回答上十幾遍,那肯定會覺得煩,特別是有些人,一天就要回答五六遍,原來挺好奇的事,現在就真成了負累。
再說,他們都是普通村民,沒有那麼強的表現欲,吃飯的時候,習慣性的端着碗到門口,被幾個鏡頭拍下來,熊孩子做了錯事,習慣性的在他屁股上拍幾巴掌,被幾個鏡頭拍下來……。
午飯後,幾個做婆婆的拿着小板凳,在村口池塘邊的大皂莢樹底下做針線活,也聊聊和兒媳婦相處的二三事,又一群端着相機的記者圍上來,「哎喲,」其中一位在這麼多鏡頭前有些緊張,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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