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少閒月,五月人倍忙,農曆五月的太陽已經灼熱起來,正值年中收麥季,即便是醫院裏,彷佛都能聞到東南風颳來的小麥的香氣和蒿草的清香。
病房內,王素素半躺在床上,捧着顆鮮紅碩大的桃子一口一口的淺淺啃着,王真真則是在床邊的椅子上晃着小腳丫,剝粽子吃,姐妹兩個邊吃東西邊閒聊。
陳凌則在旁邊無精打采的打着扇子,臉上心事重重。
「你咋了姐夫?中暑了嗎?」
王真真吃完一個粽子,看到他這幅樣子,就用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才中暑了呢。」
陳凌一把推開她,然後看向王素素:「這都到月底了,你咋還沒反應呢?」
「我也不知道啊。」
王素素鬱悶的噘起嘴巴。
滿打滿算,到月底她這就已經懷胎十月了,肚子也鼓脹的很大,一副隨時要生的樣子,但身上就是沒啥反應。
搞得她現在上廁所都不敢太用力。
她是這樣,陳凌也好不到哪去。
日子一天天的近了,孩子要出生了,他也沒了以往的澹定,緊張、期待、激動,以及各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交織在一起,在心裏上下翻騰,讓他坐立難安。
而且這兩天晚上做夢都是孩子在身上爬的場景,醒來卻空落落的,啥也沒有,孩子還是沒生。
高秀蘭提着暖壺打水來着,回來後看到陳凌這幅樣子就憋不住樂了。
「你啊,別守在這兒晃來晃去了,出去轉轉,要不就回去把雞蛋帶過來賣賣,這樣的事也沒個準譜兒,你守在這兒只能幹着急。」
倒不是她這當娘的心大,而是醫生都說了,閨女這種體格生娃百分百沒問題,關鍵就看啥時候生了。
起碼得讓王素素肚裏的小傢伙待夠了,想出來了才行。
「行吧,我回家看看爹去,真真跟不跟我回去?」
陳凌想想也是,他在這兒只能越待越着急,主要他情緒不對勁了,還會帶着媳婦和家人跟着一起受影響。
弄得大家都緊張兮兮的也不好,還不如出去轉轉。
「不啦,我要陪着姐姐。」
小丫頭甩甩腦袋,就又拿起一個粽子,剝着吃起來。
「那行,我回家一趟,你們有事就喊醫生。」
「知道啦,姐夫你快走吧,你這兩天咋比娘還囉嗦。」
陳凌笑着給她個腦瓜崩。
然後就回到小院,套上牛車回村了。
上午十點多出發,中午十二點剛好到村里,途中村民們見了也是紛紛問他媳婦咋還沒生,他只好說娃還不願出來。
大夥很少見他這鬱悶的模樣,都開始笑話他,「你富貴也有今天啊,等着吧,以後娃長大了你煩的時候還多着哩。」
陳凌笑着回了幾句嘴,最後讓他們過陣子都去家裏喝酒。
回到家裏,簡單的喝了兩口水,陳凌就去餵鴿子。
家裏鴿子還沒往農莊搬,現在數量少不佔地方,也不急。
眼下家裏的三對鴿子也都配對成功,分別產了蛋,經過二十天左右的孵化,在前段時間,小鴿子們陸續破了殼。
每窩兩隻小鴿子,一共是六隻,陳凌給其他鴿子餵着食,添着水,這三個窩裏的三對成年鴿子也出來一通勐吃勐喝。
吃完之後,走回鴿子窩邊上,窩裏一隻只光禿禿的小鴿子,就叫着伸長脖子,不斷用嘴和脖子去頂大鴿子的嗉囊。
大鴿子們見此,就張開嘴含住小鴿子的嘴,向小鴿子的嘴裏灌餵食物,小鴿子就攢動着脖子一陣吞咽。
這是鴿子在餵奶。
說起這一點,還是有點神奇的。
別的鳥孵化出來小鳥後,都是餵食吃。
而鴿子卻是餵鴿子奶。
鴿子奶,也就是鴿子的奶水、鴿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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