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套流程搞得鄭密很被動。看小說網 www.kanxiaoshuo.net
他一開始以為柏奕只是讓他們放放東西,等走進去的時候才發現,這裏頭的學徒個個都跟在服喪似的——個個都穿着白衣。
不是那種精細的白面絲絹,而是貨真價實的粗布白大褂。
「小太醫這……什麼意思?」鄭密的臉沉了下來,「我們也要換衣服嗎?」
「換,不過幾位大人的衣服是淺藍色的。」
鄭密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點,他皺眉道,「太醫院裏面穿着這種衣服,多不吉利。」
柏奕點了點頭,「是啊,但也沒有辦法,為了消毒隔菌——白色的衣服最容易發現污染,哪裏碰了髒了很快就能發現。」
鄭密聽了個大概,「消毒隔……隔什麼?」
「大人這邊請。」柏奕沒有多作解釋,帶着幾人進了預備間,「要準備的事情有點多,我們先說正事吧。」
幾人換了衣服,戴上了鞋套,而後又被柏奕按着洗了手,戴上口罩。
章有生也跟着做了,幾人問起緣故,柏奕只說是裏面血氣重,直接進屋容易衝撞到幾位大人,鄭密雖然有些反感這些亂七八糟的規矩,但聽得柏奕這番話,還是忍了下來。
準備工作就快要結束時,一個學徒匆匆跑來,在柏奕耳邊耳語了幾句,柏奕便馬上往病房去了。
鄭密幾人立即跟了過去。
不過,等進了屋,幾人又覺得奇怪——屋子裏的通風明明就很好,血氣是有那麼股血氣,但也遠遠達不到衝撞的水平。
柏奕彎腰站在一張病床前,不知在幹什麼。
鄭密有幾分好奇地走過去,然而才看了一眼,他就差點一個趔趄栽倒在一旁孫庸的身上。
柏奕皺着眉頭,拆開了夾板——昨夜被縫合的傷口露了出來。羊腸線侵染着凝固的血,已經變成了深黑色,它裸露在肌膚上的部分看起來像是一點一點的深色線蟲……
一整塊帶血的切口無比猙獰。
鄭密一下就覺得整個人都要吐了出來。
一旁學徒輕聲快語,「他剛才應該是想把掀被子,結果一轉身就從床上掉下來了。」
躺在床上的年輕人擰着眉頭,整張臉都沒有了血色,汗水沾濕了他額角的鬢髮,「大夫……我……」
「……沒事,還好沒有磕碰到傷口。」柏奕順勢拿剪刀剪開了他上臂的繃帶,「我給你重新包紮一下吧。」
孫庸看着鄭密發青的臉,關切地喊了一聲「大人」,鄭密立刻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
柏奕回過頭,「鄭大人不是要問話嗎,這邊出了點狀況,您從一號床問起吧?」
「不急。」鄭密掏出了手帕,掩着口鼻,他皺着眉道,「你忙你的,不要管我。」
柏奕沒有再多說什麼。
一旁的學徒已經拿來了新的石膏繃帶和縫合器械包——裏面放着經過了巴斯德消毒的組織鑷、止血鉗、直頭剪刀和持針鉗。
「不止這些,」柏奕指了指靠牆的柜子,「還要棉球、紗布、酒精和生理鹽水。」
學徒們沉默地聽從着指揮。
柏奕重新對患者的傷口進行了清理和包紮。他先用大量的生理鹽水衝去了方才震盪時粘落在傷口上的粉末,而後又用止血鉗夾持着棉球,輕輕擦除了傷口內的血塊,再用干紗布將周圍皮膚擦拭乾淨,開始包紮。
「這是……把傷口縫起來了?」
柏奕回頭,這才發現鄭密一直站在身後看着自己的操作。
由於官袍外面套着藍色的隔離衣,鄭密幾人看起來都鼓鼓囊囊的,先前的官威也削減了不少。
幾人渾身上下能看出身份的,暫時就只有官帽了——不過小老百姓不大會認這個,大部分人只能從補子上花紋的複雜、精細程度來猜官階的大小。
幾個病人果然也沒有留心到這邊突然出現的幾個陌生人。
柏奕心裏多少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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