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仲走出了雍城醫院,徑直走到了醫院旁邊的公交車站台,登上了回家的公交車。
這會兒正是中午下班的高峰期,過往的公交車上面皆是擠滿了下班回家的人,滿滿當當,塞的跟沙丁魚罐頭似的。今年的天氣也怪異,是這麼幾十年來最為悶熱的。而張文仲搭乘的這輛公交車,也不知道是什麼空調呢,還是司機根本就沒有開。導致乘坐這輛公交車的乘客們,紛紛是叫苦不迭,全身更是汗如雨下。
身處其中的張文仲,自然也不例外。不過,當他默運起了醫鑒心經的時候,卻是自有一股涼意由心而起,沿着周身的經脈,通達全身各處,頃刻間就驅散了他身上的悶熱,並且還讓他進入到了一種心靜如水的境界。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從褲兜里掏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上面顯示的是一串陌生的號碼。
張文仲按下了接聽鍵。
「喂,是張文仲嗎?」手機裏面,傳出一個熟悉的聲音。
雖然和以前比起來,這個聲音顯得蒼老了許多,但張文仲還是一下子聽了出來。
這個聲音的主人,是以前那個張文仲的父親——張澤瑞。
以前的那個張文仲,和張澤瑞之間的關係並不和睦,甚至還可以用父子反目成仇來形容。
因為他固執的認為,他母親的死,是由張澤瑞一手造成的。他認為,如果不是張澤瑞酒後駕駛的話,他的母親也就不會因為車禍而喪生了。正是因為此事,他恨上了張澤瑞,但是礙於父子關係,他沒有辦法替自己的母親報仇。
也是在那一年,他參加了高考。
因為母親的死,導致了他在高考之時發揮嚴重失常,僅僅只考上了一所醫學專科學院。不過,急於離開張澤瑞的他,還是毅然決然的選擇就讀那所醫學專科學院,並且在畢業之後就換了手機號碼,孤身一人來到雍城闖蕩,成為了雍城大學校醫院的一員菜鳥校醫。
不過,現在的張文仲,已經不是以前的張文仲了。
沒有了偏激和固執,靜下心來細細的一想,當年的那場車禍,固然是由張澤瑞酒後駕駛造成的,但畢竟只是一場意外,沒有人願意發生這樣的意外。更何況,這件事情對張澤瑞造成的傷害和打擊,遠遠大過了張文仲。
或許,是時候應該修補一下父子間的關係了。因為人世間最為真摯的感情,就是親情。
「是我。」張文仲應道,他本來是想要喊一聲『爸』的,但最終還是沒有喊出口。
聽見張文仲的聲音,張澤瑞卻沉默了下來,過了好幾秒鐘,他方才輕輕的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你還在恨我,我也並不奢求能夠獲得你的原諒。但下個月是你爺爺的壽辰,這麼些年裏,你爺爺一直希望能夠見上你一面。所以我希望,你下個月能夠回來一趟。你爺爺現在的身體狀況已經不行了,怕是沒有多長的時間了……」
張澤瑞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很是忐忑,因為他不知道這個對他深有成見的兒子,會不會答應他的這個請求。
「好吧,下個月我會回去一趟的。」既然是想要修補父子間的關係,那麼張文仲也就沒有理由拒絕張澤瑞的請求。
「你答應了?」張澤瑞先是一愣,隨後驚喜的說:「那麼,到時候我派車子去接你?」
張文仲拒絕道:「不必派車,到時候,我會自己回來的。」
「好,好,依你,都依你。」張澤瑞生怕自己吐出一個『不』字,兒子就會拒絕回家,所以是滿口的答應着。「那麼,我也就不打擾你了。下個月,我會在家裏面等着你的。等你回來後,我會親自下廚,做你小時候最喜歡吃的油悶大蝦。」
「你還記得我小時候喜歡吃油悶大蝦呢?」張文仲突然覺的心裏面有點兒堵堵的,鼻子也有些發酸。
「當然記得了,那時候我們家裏也不富裕,可你卻總是鬧着要吃油悶大蝦,我還為此打過你呢……」回憶起兒子小時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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