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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啟乾與汪環相視一眼,汪環問道:「吳老可是看好李司令?」
「誒~~」
吳士敏擺手笑道:「老夫可沒說這話,當今天下,皇上居正統,有張獻忠、李自成為心腹之患,又有李司令異軍突起,誰是龍,誰是蟲,未到最後一刻,難見分曉吶。
不過……李司令取下揚州應該不難,就看他下面怎麼做,畢竟揚州非高郵可比,高郵是個小城,可無為而治,而揚州乃天下大邑,諸事繁雜,他若能把揚州治理得好,就也能治理好天下。」
「那我等……到底是走還是留?」
黃啟乾遲疑道。
吳士敏捋着稀疏的鬍鬚,沉吟道:「老夫來時,見到街面上的店鋪關了好些,很多人拖家帶口往南京逃,你我若是想走,自然能走,就怕走了再也回不來,想你我先輩,自弘治年間就來揚州討生活,歷數代人,終至攢下這份家業,誰能捨得放手啊。」
「是啊!」
汪環點點頭道:「揚州鹽業,原由山陝商人操持,直到弘治年間,開中法變為了折色法,我們徽州人才開始進入,幾經沉浮,多少人家傾家蕩產啊,你我三家僥倖脫穎而出,若是走了,只是白白便宜了山陝人,那我們……要不要投了李司令,搏個從龍之功?」
黃啟乾的臉面,現出了掙扎之色,徽商比不上西商有錢,但善於鑽營,相對更有文化,更敢於去搏個機會,可是李信是反賊,失敗了就是抄家滅族,他不敢做決定,不禁看向了吳士敏。
吳士敏搖搖頭道:「暫時不忙,過一會兒,韓太守必然會來要錢,多少咱們給他一點,算給他個面子,支持他徵召鹽丁,倘若揚州真能守住,那一切照舊,沒什麼好說,若是揚州守不住,革命軍入主,以山陝商人財大氣粗,傲慢待人的秉性,或會讓李司令不快,那時咱們的機會就來了。」
「嗯~~吳老確是老成之見。」
二人連連點頭。
接下來,又談了些風月之事,果然,沒過多久,韓文鏡上門來要錢了!
……
一晃三日過去,革命軍始終沒來,卻傳來了寶應與興化相繼失守的消息,韓文鏡摸不着底,只是高價招募鹽丁,不敢出城半步。
這日,史可法來到了高郵,李信在州衙接見。
「李信,你什麼意思?」
一見面,史可法就怒髮衝冠,伸手喝斥。
李信回頭道:」漕撫火氣不小,來人,去沖一杯菊花茶,給漕撫褪褪火!」
「不用勞煩!」
史可法哼道:「朝庭已經給你了封賞,你為何還要攻打揚州?難道你從一開始就沒誠心歸順?本部院真是看錯了你,你與李自成,張獻忠實乃一丘之貉!」
李信哼道:「漕撫還好意思說我?當日明明說好了是以高郵知州求撫,可你卻拿來個破總兵糊弄我,是朝庭先對我不講信義,漕撫莫要顛倒黑白。」
「你……」
史可法神色一滯,勸道:「許軍門早已對你說明了原委,知州雖然官職不大,卻需要吏部任命,若是皇上一意孤行的話,滿朝言官必群起諫止,如今正值多事之秋,皇上縱有心亦是無力啊,再說當總兵有什麼不好,你為朝庭領軍作戰,難道朝庭還沒有封賞?
辟如左良玉,被封平賊將軍,有統轄總兵之權,以你之才,他日未必不能獲封將軍啊!」
「請漕撫莫把我與左良玉那等賊寇相提並論!」
李信冷着臉道。
史可法現出了訕訕之色,左軍的一應軍需糧餉,全部靠搶劫而來,所經之處,如蝗蟲過境,寸草不生,比之李自成張獻忠還有不如,這二人好歹知曉收買民心,時不時的會放賑,李信則又高上一籌,軍紀不遜於岳武穆,戚繼光,拿左良玉和李信做比較確實不恰當。
李信又道:「以漕撫之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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