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西涼人只是疥癬之疾,並非心腹之患,解之甚易。一筆閣 www.yibige.com董卓既滅,牛輔、董越等人苟延殘喘,一心盼望朝庭赦免。陛下只需一紙詔書即可安撫。韓遂、馬騰之輩所求不過富貴,陛下進其官爵,質任其子弟,再以皇甫嵩鎮之,彼必不敢輕動。」
天子轉頭看看伏完,伏完思索着,緩緩點頭,覺得荀彧所言有道理。董卓死了快一年了,牛輔等人在河東也沒有輕舉妄動,韓遂、馬騰升官後也很安份,雖然還沒有退出關中,可是只要不逼他們,應該不至於突然翻臉。
天子鬆了一口氣,又道:「令君,那你說,什麼才是心腹之患?」
「陛下的血脈。」
天子微怔,蒼白的臉隨即漲得通紅,他看着荀彧的眼睛,不安的挪了挪身體。「朕乃先帝之子……」
「陛下,臣深知陛下是先帝的血脈,但對此有疑心者甚眾,又有人從中蠱惑,朝廷卻一直未有表示,坐視謠言散佈,人心搖動,不知朝廷正朔所在,這才是朝廷心腹之患,陛下不可不察。」
天子不安的捏了捏手指。他現在最大的倚仗就是天子之位,最大的希望就是天下人猶有思漢之心,文臣武將中的忠臣烈士,如果他的血脈是個疑問,這個優勢就蕩然無存了。這並不是荀彧危言聳聽,袁紹一直宣稱他並非先帝子嗣,是董卓所立,所以才會有擁立劉虞為帝的計劃。幸好劉虞忠於朝廷,嚴詞拒絕,否則天下就有兩個天子了,而他卻是不得人心的那個。
這的確是個大問題,可是朝中大臣卻一直沒人提醒他,更沒有人去解決這個問題。
司徒王允想幹什麼?太尉朱儁在外作戰,王允主掌朝政大權,他那麼聰明的一個人,為什麼一直沒解決這個問題,任憑袁紹造謠?我明白了,他和袁紹是同黨,都曾經是何進的支持者,他們心目中的天子是兄長弘農王,而不是他,對這個危機,他樂見其成,袁紹的所作所為說不定正是他希望的。
僅此一端,便可見荀彧忠誠,是真心實意為朝廷獻計獻策。
「依令君之見,該當如何處理此事?」
「陛下血脈不明,是因為陛下生母早故,大臣們知之甚少,又無親戚扶持。臣以為陛下可改葬生母,配先帝陵,追贈皇后位,再尋找外親,列之朝廷。則天下人自然知道陛下乃先帝血脈,源流清晰,並非如謠言所說。」
天子連連點頭,臉上露出了笑容。他對生母王美人的印象不深,但他卻聽先帝和皇大母說過很多王美人的事,知道王美人不僅是先帝寵愛的美人,而且聰敏有才,能書會計,又出身士族,其父是趙國人,官至五官中郎將。他一直為她感到不平,現在終於有機會為她鳴不平了,正中下懷。
天子雖然高興,卻沒有忘了正事。「令君所言甚是,還有呢?」
荀彧見天子小小年紀便有如此定力,也暗自欣慰。「陛下與弘農王同出先帝,弘農王本是天子,為董卓所害,天下人為之飲泣者甚多。陛下宜以帝禮改葬弘農王,並優撫其妃唐姬。唐姬曾在宮中,深知陛下,有她為陛下作證,陛下可高枕無憂矣。」
一提到弘農王,一直很沉穩的天子眼圈紅了,落下淚來。他和劉辯雖然不是一母所生,又有帝位之爭,但那都是被人利用,他們兄弟之間關係極好。劉辯雖然不是帝王之才,對他這個弟弟卻極是友愛。當初宮中火起,他們兄弟倆逃出皇宮時,劉辯一直拉着他。至於唐姬,他印象也非常深刻,那是一個看似柔弱,卻性格剛強的女子,即使劉辯落難,她也不離不棄。
「唐姬現在何處?」
「弘農王薨後,她回到潁川老家。其父逼其改嫁,她誓死不從。」
「烈女也,不讓鬚眉。」天子一邊抹着眼睛,一邊說道:「令君亟為我擬詔,召她入宮,以禮相待。」
「唯!」荀彧躬身領命。
伏完坐在一旁,暗自心驚,重新打量了荀彧兩眼。他想起來了,唐姬不是別人,正是前中常侍唐衡的從女,而荀彧的母親也是唐衡的女兒,換句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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