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站在興奮地士子中,看着周瑜陪着馬日磾談笑風生,參觀邯鄲淳、胡昭搜羅的古碑拓本,拿起一卷文章就捨不得放,一邊讀一邊點頭,和邯鄲淳討論得非常投入,暗自嘆了一口氣,悄悄退出了郡學。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馬日磾是奉詔和解關東的,他的任命是催促孫策、周瑜勤王。但他終究只是一個書生,一看到這些考證文章就忘記了自己的使命,絲毫沒有意識到周瑜帶他來參觀郡學的用意。他已經動心了,接下來只要周瑜開口邀請,他很可能會留在南陽,或者去襄陽,和蔡邕一起做學問。
他們原本就一起在東觀校書,很談得來。周瑜這麼聰明的人,不可能不利用蔡邕的影響力留下馬日磾。
王允這是故意的嗎?
荀攸走出郡學的時候,看了一眼郡學的後院。他在宛城本草堂住了幾個月,宛城內城的絕大部分他都去過了,唯有南陽鐵官和郡學後院進不去。原本還能看到有人出入,黃月英離開宛城之後,郡學的後院就被封閉了,更沒機會進入。
出了郡學,荀攸着在乾淨整齊的街道上,看着行色匆匆的掾吏或者士子走過,看着背着書袋的幼稚園小學子走過,留下一串串清脆而純真的笑聲,忽然有些不舍。他喜歡這裏的安祥,他喜歡這裏的平靜,在這裏,他可以暫時忘記外面的風雲變幻,忘記那些陰謀詭計、屍山血海。這裏是亂世中的一片樂土,讓人樂而忘返。
但這裏終究不是我的家。荀攸拱着手,慢慢地走着。本草堂就在郡學一側,他卻走了很久。進了本草堂,站在前院廊下,看着張仲景一邊給病人診脈,一邊給學生講解,看着那些安靜候診的病人,荀攸不由得露出了一絲淺笑。
「公達!」辛毗匆匆走了過來。
荀攸平靜的心情一下子消失了,他收起笑容,加快腳步,跟着辛毗向後院走去。一進門,他就感覺到了異常。何顒站在屋子中央,衣冠整齊,一臉怒容。床上、案上擺着兩個包袱,各種物品已經收拾停當,一副即將遠行的模樣。
「先生……」
何顒一擺手,打斷了荀攸。「你都打聽到了什麼?」
荀攸把看到的情況說了一遍,周瑜在城外接到馬日磾之後,說完南陽的大概情況,馬日磾就主動要求去郡學看看。原本計劃還要看幼稚園、木學堂,但進了郡學,馬日磾就挪不動腳了。
「書生!」何顒再次打斷了荀攸,叉着腰,連喘粗氣。「王子師糊塗,王子師糊塗啊。」
「先生,你這是……」
何顒忽地轉身,直視荀攸。「我要去鄴城,佐治要去兗州,你有什麼計劃?」
荀攸不假思索。「我送先生去鄴城。」
何顒很意外,辛毗也很意外。兩人互相看一眼,何顒滿意地點點頭。「好,很好,那就不用多說了。公達,你去僱車。佐治,你去和張伯祖、張仲景道別,如果有機會,再和周公瑾說一聲。麻煩了他們這麼久,不能不辭而別。」
辛毗提醒道:「先生,見見馬翁叔吧,至少要知道長安發生了什麼事。」
何顒眉頭緊皺,權衡良久,很勉強地答應了。「說得也是,馬翁叔只怕已經知道我在宛城,不見一面就走,有傷朋友之義。見他一面,正好提醒提醒他,莫中了周瑜的緩兵之計。」
荀攸和辛毗躬身領命,走了出去。過了片刻,張仲景匆匆趕來,見何顒臉色蒼白,坐在榻邊,雙手控制不住的顫抖。他坐在何顒對面,看着何顒,幾次欲言又止,最後一聲長嘆。
「我給你準備一些藥,你帶在路上備用。」
「多謝仲景。」何顒很慚愧。張仲景花了幾個月的心血才將他的身體調理好,這一去鄴城,只怕要前功盡棄。別說二十年,能活兩個就不錯了。他人在宛城,卻經常能收到鄴城的消息,有的是通過辛毗傳來的,有的是通過周瑜傳來的。對雙方的明爭暗鬥,周瑜並不忌諱,有一種順其自然的態度。若非如此,他們也不可能在本草堂住這麼久。他知道周瑜想什麼,但他不可能背棄袁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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