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山精舍。
雖然已經是寒冬臘月,院子裏卻溫暖如春,不用穿厚重的冬衣,一件春衫足矣。院子一角,用玻璃罩起的花房溫室里,鮮花爭相怒放,宛如陽春三月,就像走進另一個世界。
孫策背着手,站在一株叫不出名字的花前,揉了揉鼻子,有點無奈。對花鳥蟲魚這些雅致的玩意兒,他一向不怎麼在行,眼前這個長着七片葉子,中間一朵花的東西,他面生得很,旁邊那個長着橢圓葉子,顏色淺綠,如同翡翠的也不認識。
「阿翁,這是……什麼新品種?」
「我也不知道。」黃彥直搖搖頭,指了指不遠處正和黃月英竊竊私語的蔡珏,低聲說道:「都是她張羅來的。大王小心,別踩壞了。這裏面有些花草是從深山裏采來的,稀罕得很,有錢也未必買得到。」
孫策連連點頭,腳下更加小心。為了和黃承彥商量鑄幣的事,他特地和黃月英一起省親,來到黃承彥與蔡珏在湯山的住處。蔡珏看到女兒很開心,拉着她小花房裏賞花,孫策也跟着來了,卻發現自己成了野蠻人,一竅不通。
「那件事……阿楚和大王說了?」
「哪件事?」孫策一時沒反應過來,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來。不久前,黃月英懷孕了,說起一件事,蔡珏有個心病,覺得自己沒能為黃承彥生個兒子,性格又太強勢,不准黃承彥納妾,絕了黃承彥的嗣。她希望黃月英將來生的孩子中能一個姓黃,繼承黃承彥的爵位。孫策對此非常理解,況且他正愁兒子多,養不起呢,當時就答應了。「哦,說了,不過我可不敢保證這一胎就是兒子。」
「這個倒無所謂,其實我們對兒子還是女兒不怎麼在意的。如果不是遇到大王,阿楚一樣能繼承。我倒是覺得我這個女兒比很多男子強。」黃承彥撫着鬍鬚,掩飾不住得意。
「那是,阿楚是人中龍鳳,能比她強的男子屈指可數,最多二三人。」
「我也這麼覺得。」黃承彥表示贊同。
「其中就包括你們二位,對吧?」蔡珏在遠處直起腰來,回頭看了一眼,板着臉,卻藏不住眼角的笑意。黃月英站在她身後,偷偷的做了個鬼臉,向孫策表功。看得出來,她將蔡珏哄得很開心。蔡珏揚揚手。「你們也看不懂,就別勉強了。夫君,你陪大王去喝茶吧,床頭的冰櫃裏還有幾罐夷茶、槐花蜜,你煮點山泉水,陪大王一起品品。」
黃承彥很詫異。「你不是說夷茶送人了麼?」
「送什麼人?這建業城裏誰敢收我的禮?你隨便請人喝,都浪費了,我就藏起來了。」
黃承彥轉過頭,嘴唇翕動,卻沒什麼聲音也沒有。孫策看在眼裏,暗自發笑,這兩口子還真是有意思,人到中年,卻還是和初戀一般。他跟着黃承彥出了花房,來到正堂,黃承彥安排侍女煮水,自己進了臥室,搗鼓了一頓,過了一會兒,抱着兩個罐子出來了。一隻毛竹做的罐子,一隻卻是玻璃罐,裏面放着滿滿一罐金黃透明的液體。黃承彥將罐子放下,取過兩隻杯子,一邊洗一邊笑道:「今天請大王喝點新鮮的,蜜茶。這蜜是阿楚的母親自己種的槐花,專門請來的蜂匠釀的槐花蜜,加一點在夷茶中解苦,味道更醇厚。」
「阿母還養蜜蜂?」
「她有的是時間,盡鑽研些稀奇東西,尤其是花草,家裏這些花都是她弄的。哦,對了,有言在先,以她蔡家那小氣勁兒,茶不是白喝的,待會兒還有事要找大王幫忙。」
「能為阿母效勞,求之不得。」孫策笑着應道。他知道蔡珏不是蔡瑁、蔡珂,對財富沒什麼興趣,不會是找他要好處。「究竟是什麼事?阿翁說說,我也好有個準備。」
「前些日子,她設計了幾個梅瓶,就是用來插梅花的瓶子,想請豫章的師傅定製,什麼都準備好了,就是上面的題字找不到人寫,想來想去,就想到大王了。知道大王忙,原本準備等年後再說,偏巧大王就來了。」
孫策一口答應。他的字是不錯,但蔡珏放着那麼多書家不請,偏要留着讓他寫,怕是要的就是獨一無二。放眼天下,能請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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