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對佛教不怎麼熟悉,既沒有深入了解過佛經道義,也沒有參加過什麼坐禪打七,所謂了解也只是逛逛寺廟,走馬觀花,最多是讀過一些佛教史,很少涉及佛教經義。筆神閣 bishenge.com他了解的佛教也是已經漢化的佛教,沒什麼華夷之別,不存在外來的和尚會念經的思想。
但他卻很清楚,就辯論而言,道教徒真不是佛教徒的對手,這是歷史已經反覆證明的。以後不行,現在就更不行了。別的不說,即以經籍論,佛教已經形成了完備的體系,只是還沒翻譯過來,道教有什麼,《太平經》?那就是一部混雜了儒道思想和巫術的匯編,自圓其說都談不上,更別說與人論戰了。
當然,佛教徒再能辯,還是辯不過皇權,最後是在華夏大地傳播開了,卻也不再是原本的佛教。可那只是皇權一時的成功,並不是真正的勝利者。等佛教傳播開來之後,受到威脅的皇權幾次反撲都沒能成功。
孫策有一種強烈的無力感。在戰場上,他可以遊刃有餘,即使面對強敵也能鎮定自若,打不過也能走得掉。可是在思想領域,他遠遠做不到那麼從容,慌得一逼。前世三杯之後,與同好談古論今,他可以放言無忌,指點江山,笑談古今權貴,可那只是看人挑擔不吃力,現在他是當政者,就沒那麼從容了。
尤其是當他清楚佛教的誘惑與威脅時——連郭嘉那樣的浪蕩子都喜歡讀佛經,更何況那些本來就喜歡坐而論道的讀書人。就連他自己都不敢說佛教全是胡說八道,穿越焉知不是輪迴?
道教求今生,重實幹,從外丹到內家,從養生到道醫,但誰也沒見過不死的活神仙,所以道教縱能興盛一時,終究還是沒落了。佛教求來生,重思辨,來生無法驗證,思辨誘人神往,所以佛教一直興盛。
孫策很糾結。
對孫策的糾結,虞翻有些不以為然。他堅信主動權在手,清除佛教的影響並不是難事。孫策對他的自信不以為然,卻也無法說明,只得讓他先去部署。無論如何,總要先找到嚴浮調和于吉再說。
虞翻匯報完工作,孫策留飯,兩人又談了很久,卻以具體的政務為主。他平時不怎麼過問具體的事,基本交給虞翻處理,有疑問也只是通過公文來往,如今回都,虞翻自然要將相關的事務匯報一遍。
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五年計劃的完成情況。
五年計劃的事籌備了很多年,真正實施是建安元年,擊破袁紹之後,中原形勢大體初定,第一個五年計劃才得以進入實際推行階段。今年是第四年,能不能如期實現,已經到了關鍵時刻。
五年計劃並不是秘密,實施之初,為了能讓治下百姓了解五年計劃的意義,對未來充滿信心,計劃的相關指標是公諸於眾的。能不能如期實現,象徵着以孫策為首的執政團隊是否有足夠的執行力,是否代表了先進的生產力,對普通百姓來說,是不是代表了天命所歸。
從孫策開始,核心決策層對這個五年計劃都非常重視,也正因為如此,連一向喜歡冒險的郭嘉都建議保守一些,回建業休整一年,確保第一個五年計劃能順利完成。
總體來說,大部分計劃都在有條不紊的推進,也大多達到了階段性的目標,即使有不如預期的,差距也不是很大,最後一年加把勁,完成的機會還是很大的。只要不發生大規模的戰事,明年應該能圓滿完成預定目標。
當然問題也有,其中就包括糧食的生產。
糧食生產涉及到三個問題:耕地面積、畝產、消耗量。這幾年江南興修水利,耕地面積迅速增加,幾乎每年都能增長兩三成,但畝產卻很難迅速提高,即使投入不少,還是很難立竿見影。至於消耗,那就更讓人頭疼了。大量的北方移民來到江南,固然提供了勞動力,也增加了大量的消耗,人均耕地面積下降,精耕細作又不能立刻見效,消耗量卻在迅速增加。就目前而言,還沒有影響正常的租賦收入,可要想迅速提升也不是易事。存糧有限,支出就必須加以控制,尤其是向外主動進攻。
按虞翻的計算,現在保持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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