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臉色變了變,一絲怒意從眼中閃過,臉上卻擠出淺笑。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田豐的用意是對的,但他忽略了實際困難。如果兗州也發生饑荒,以冀州的實力不可能在賑濟兗州的同時再賑濟關中。傾冀州之力當然沒問題,可問題是冀州的糧食大部分在世家、豪強手中,不由他說了算,他的影響力還不如審配。
這讓他非常不悅。
審配看得分明,卻並不慌張。他垂下了眼皮,雙手攏在袖中,沉默了片刻,再次抬起頭,眼神平靜,不緊不慢地說道:「聖人云,親親賢賢,親疏有別,所以王者有五服,何也?力有不及。相比於其他諸州,冀州的戶口的確不少,可是諸位別忘了,冀州是黃巾之亂時的主戰場,僅隨張角兄弟起事而被誅殺的青壯就有十餘萬,這些年戰事不斷,戶口損失已經超過三成。」
袁紹臉上的笑容變得不太自然,只能擠出幾分悲天憫人,一聲嘆息。「天下不安,我之罪也。關中之民是民,兗州之民是民,冀州之民也是民,豈能厚彼薄此,割肉而飼。正南,盡力而為吧。」
審配躬身領命。「喏,主公仁心,配銘記在心,代冀州百姓謝過主公。臣一定盡心竭力,縮衣節食,儘可能多調集一些糧食,供主公調遣。」他又轉身對田豐說道:「元皓兄,這件事還要藉助你的智謀,萬望元皓兄體會主公之意,莫要推辭。」
田豐氣得一甩袖子,以杖擊地。「審正南,想不到你如此短視,誤主公大事者,非你而誰?」說完,也不向袁紹辭行,轉身走了。
沮授暗自嘆息,向袁紹拱拱手。「主公,我去看看。」
袁紹心中更加不快,點了點頭。沮授匆匆去了。審配卻面色如常,既不慍怒,也無得意。袁紹強忍不快,轉頭看向郭圖、逢紀等人,笑道:「元皓忠直,只是這性子越發老辣了。」
眾人附和着,說着沒什麼意義的閒話。過了一會兒,逢紀說道:「主公,臣無能,青州戰事未能實現預期的目標。眼下青州半有,東部還在田楷手中,聽說孫策在東海朐縣安排了一支水師,其將乃是在牛渚擊破周昕的甘寧。臣以為渤海、樂安當加強戒備,免被海上侵襲。」
審配嘴角輕挑,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袁紹心情更加煩躁,耳中嗡嗡作響,就像一群蒼蠅在飛,逢紀後面說些什麼他都沒聽清。汝潁系與河北系的爭鬥已經讓他頭疼了,現在又冒出來一個青州系,大河對面還有一個以陳宮為首的兗州系,這些人怎麼都如此目光短淺,就不能拋棄地域之見,站在全局來看問題嗎?這樣的人只能牧守州郡,成不了大器,做不了三公。
要論人才,還是首推汝潁。只有汝潁人才有放眼天下的氣度,只有黨人才會以天下為己任。
一想到黨人,袁紹忽然心中一動。何顒刺殺孫策失手,被孫策囚禁,是死是活,到現在還沒有定論。孫策究竟打算怎麼處理他,這是他非常關心的問題。袁紹向郭圖使了個眼神,示意他待會兒留下來。郭圖默默地點點頭。
袁紹的腦子很亂,也沒議出個結果來就匆匆宣佈散會。眾人散去,只有郭圖跟着袁紹來到後堂。一進門,袁紹先嘆了一口氣,揮揮手,讓迎上來的袁尚自已去玩。隨後跟出來的袁氏見狀,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拉起袁尚就走。
袁紹大怒,無明火起,厲聲喝道:「無知婦人,怎敢如此無禮,難道這就是劉家的家風?」
劉氏大駭,一時被袁紹氣勢震住,竟沒敢反駁,匆匆退入室中。袁紹更加生氣,非要劉氏出來陪罪。劉氏哪裏敢出來,將門關得緊緊的。袁紹派人會傳部曲將張郃,命他率大戟士破門。劉氏聽了,在室中號陶大哭,哭訴袁紹過河拆橋,當初需要劉家支持,就主動求婚,現在兗州丟失,就棄劉家如敝履。
袁紹聽了,更是聽得臉色鐵青,拔出思召刀,上前就要砍門。郭圖見狀,連忙拉住,又將聞聲趕來的大戟士喝退。袁紹氣得臉色通紅,入座之後猶自拍案大罵。郭圖也不着急,等他發泄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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