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上了樓船飛廬,孫策正站在飛廬前候着,陸議帶着朱然鋪好了席,正在擺設案幾。筆神閣 www.bishenge。com幾盤乾果,一壺新榨的果漿,雖然簡單,卻非常珍貴,無一不是難得之物。郭嘉看了一眼,笑道:「將軍破費了。」
「我也是跟着你開開葷。」孫策笑着,抬起頭看了一眼遠處。「我妹妹又欺負你兒子了?」
郭嘉撓撓頭,露出幾分無奈。「這就是他的命,逃不掉。」
孫策忍俊不禁,招手叫過朱然。「你送兩盤鮮果去,關照三將軍不准欺負人。」
朱然露出為難之色,陸議說道:「將軍,我去吧。」
「不行,就讓他去。」孫策指指朱然。「你都十三了,還怕她,以後怎麼統兵征戰?去,心裏再怕,臉上也要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越是害怕,她越是囂張。」
「唉。」朱然很勉強地應了一聲,端起兩盤瓜果,下樓船去了,神情悲壯。
孫策很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我這妹妹都成葛陂一害了,所到之處,雞犬不寧。」
郭嘉笑了起來,也不等孫策讓,自己先入了座,端起杯子呷了一口鮮漿。「將軍,我不贊同你這句話。三將軍只是淘氣,卻從不亂來,她只是在小夥伴們之間霸道,對其他人可是恭敬得很。你去打聽打聽,這葛陂附近三十里,有誰說三將軍傷及無辜過?」
孫策笑笑。「既然我妹妹這麼好,為什麼你兒子哭得那麼慘?」
郭嘉的臉頓時垮了。「是我這個做父親的不稱職,在家的時候太少。這孩子心機有餘,勇氣不足,將來怕是難承父業。」他停了一下,又道:「不過三將軍身邊也需要一個謹慎點的軍謀。如果奕兒也像我這般冒險,並不是好事。」
孫策大笑起來,指指郭嘉。「奉孝,你什麼時候也學會拐着彎說話了?我都說過了,上次並非我有意冒險,而是情勢所迫。如果有其他選擇,我是不會這麼幹的。」
郭嘉舉起杯子,和孫策示意了一下,相視而笑。兩人說了幾句閒話,郭嘉從懷裏掏出兩張紙,推到孫策面前。孫策放下杯子,接過紙。紙上寫着密密麻麻的字,看起來有點費眼睛,但孫策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假手於人,而是一字一句的看了下去。郭嘉還在休沐,送到他那裏的情報都是最重要的,而能讓他親自趕到葛陂來的無疑是最機密的情報,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每張紙都是一份情報匯總,一份來自益州,一份來自長安。
孫策看完,想了一會,又重新看了一遍,才慢慢地將紙疊好,重新還給郭嘉。這些情報不入公文檔,將來也不會直接寫入史書,最有可能的結果是被銷毀,永遠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
「戲志才不簡單啊,居然弄出一個天火焚城。」孫策嘆了一口氣。「曹孟德進益州還沒到半年吧?」
郭嘉收好情報,抓起一把乾果,慢慢地剝着。「還差幾天。這一招天火焚城的確厲害,一舉多得,既燒掉了劉焉的野心,又燒掉了證據,劉焉投降應該是順理成章的事。不過這只是牛糞表面光,遺留的問題沒有解決,將來夠他頭疼的。隨劉焉入蜀的關東世家、流民、天師道,還有益州本地士族內部的分歧,這些人攪在一起,沒那麼容易解決。」
「曹操不是和盧夫人結盟了嗎?天師道能有什麼問題?」孫策想起曹操與天師道盧夫人在江中相會的那一段,不禁發笑。情報雖然只有一句話,但想像的空間卻很大。這曹操還真是憋狠了,這麼急啊,居然和盧夫人玩船震。聽起來很爽,但細想起來卻極不明智。
「天師道的基礎是流民,是失去土地的百姓,在士族中並無基礎。對曹操來說,最佳的選擇是利用天師道,而不是與天師道結盟,更不能與盧夫人有男女之私。聖人以神道設教,說到底是愚民,自己是不會信的。天師道的實力不如黃巾,但張家傳教數十餘,歷經三代,張魯年輕,盧夫人以道術自神,在天師道眾中的影響力比張魯更盛,她支持劉焉,劉焉就能逆眾而行,她拋棄劉焉,劉焉就敗亡在即。這樣一個人會輕易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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