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漠平坦,沒有邊際。地面望去幾乎都是沙土,就算有石頭,塊頭也不大,而且帶有經年風化的痕跡。
稀疏的植被把枯敗和生榮呈現在同一片時空裏。
幾隻大小不一,形狀、色彩特異的蜥蜴趴在路邊石頭上,翻着大眼皮,在月光下鎮定地扭着頭看人。
身後的沙土地面上留有幾長串花瓣似的足跡。
溫繼飛、鏽妹、賀堂堂和折秋泓先看看蜥蜴,再扭頭看看吳恤。他們最近在研究和強迫吳恤承認他是某一種蜥蜴。
誰讓他能再生呢?就像韓青禹會蛻皮,所以他是一種蛇。總之兩個都是冷血動物。
「你親戚。」賀堂堂小聲說。
吳恤看他一眼,冷漠地轉過頭去。
凌晨,夜幕。
鞋底踩踏沙土的腳步聲沙沙輕響。
印有車轍的路面向前延伸。
一行七人各自背着大小不一的木匣,穿着黑色或灰色的風衣、夾克,戴兜帽拉低帽檐,無聲徒步在荒漠地圖指定的路線上。
雖然這裏看起來從任何地方都可以通行。
知道黑暗中有目光在注視着自己這些進城的人,韓青禹很守規矩。初來乍到,戰力受損,他們需要一個緩衝期,暫時不想引起任何過度的注意。
「好像到了。」走在最前面的吳恤停住說。
目光看去,遠處城市的輪廓,在月光下顯露出來。
它似乎不小,可能能容得下好幾萬人,此時多數區域都處於黑暗之中,但也有幾處燈火明亮。白色的,紅色的,綠色的燈。
韓青禹在叢生的輪廓中看到了像是中式的屋頂,然後西式教堂似的建築,甚至還有圓形的房子……這個城市連建築都風格錯亂,沒有規則。
另一邊,城市外圍的角落裏。
「是他們吧?小勇你看一下。」在一輛重卡改造的垃圾車上,錢道風坐在駕駛座,偏頭輕輕推了奧勇一把。
奧勇連忙坐起來,眯眼睛看了看。
「應該是。這次這幾個看起來好像有點樣子啊,說不定還真能混下去。你看他們有個全甲,道風哥。」
「是嗎?希望吧。每一個初來不義之城的人,大概都以為自己可以混下去。」錢道風有些感慨地說了一句,發動車子。
在這裏的這幾年,他們已經見過太多死亡了,包括很多由他們像今晚這樣出城接來的人,後來都很快就沒有了消息。
「走了,過去打招呼。天王蓋地虎。」
錢道風轉動方向盤,重卡垃圾車從陰影里駛出來。
…………
重卡橫在身前。韓青禹一行人也停住腳步。
接頭對話很簡單,只要時間差不多能對上,能確認沒接錯人就好了,雙方互相併不用了解更多。
對於奧勇和錢道風來說,面前就只是又一批逃亡來到不義之城的普通人而已。準確地說,是又一批源能幕後世界裏的棄兒。
人多了,車裏坐不下,奧勇讓出一個位置給折秋泓,和剩下的人一起坐在車頂上。
卡車啟動,調頭向城裏開去。
「這卡車好像很貴吧?」溫繼飛四向看了看,主動找了個話題。
以垃圾車的標準,這絕對是一輛豪華垃圾車了。
「嗯。」奧勇點頭,然後帶着介紹城市的意思繼續說:「其實在這裏什麼豪車都能找到,或者撿到,你們把車裏的死人拖出來扔掉,把血擦一擦,那輛車就是你們的了。」
車頂上的反應很平靜,溫繼飛點了點頭。
「看起來還算鎮定,應該是經歷過血腥的。」
奧勇在心裏做對這群人的第一個判斷,眼神橫移掠過韓青禹臉上的傷疤,然後那個全甲戰士,都沒有停留,繼續說:
「不過在這裏錢很不值錢。我的意思,米刀在這有用,但是很不頂用。所以要一直吃飽飯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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