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趙顯猜的沒錯,姑蘇越王府這一代,嫡出的兒子的確就只有趙長鏡一人,否則他也不會目中無人到這種地步。
就是因為是獨嫡子,這個趙長鏡的心理,完全沒有到一個王族子弟該有的水平,的確,普通的世家大族很注重輩分,哪怕年紀相若,差一個輩分就不得不矮人三分。
之所以這樣,是因為這些世家家規森嚴,定死了規矩要求他們抱團生存,但是皇族不同,一個利益集團如果太過龐大,就必然會分裂成一個個小集團。
皇族就是這樣,或許在對外上他們也會抱團,但是皇族內部很是生份,趙長鏡的父親,也就是當今的越王,比皇帝趙睿足足高了兩個輩分,他見了皇帝,還不是毫不猶豫要三拜九叩?
這個趙長鏡,完全不把自己當成外人,居然跑到肅州城裏頤指氣使的要毆打國主趙顯,簡直就是愚蠢透頂!
這副場景,就連蕭安民也看不下去,他走到趙長鏡身前,制止了他的進一步行動。
「長鏡殿下,你這樣未免不合禮制吧?」
趙長鏡嗤笑一聲:「孤教訓後輩,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就是傳到後世,也是賢叔動用家法訓侄的美談,哪裏不合禮制了?」
蕭安民皺了皺眉頭,他開始懷疑這位肥豬世子是不是真的腦子有問題。
「根據我啟國的宗法,趙家的家法都由宗人府掌管,您似乎沒有在京城的宗人府供職,自然也就無從動用趙家家法。」
趙顯回頭安撫了一下跟在他身後瑟瑟發抖的小丫,然後雙手負後,越過了蕭安民,轉頭對着蕭安民說道:「府尊大人不必多說,今日這廝是衝着我來的,讓他來便是。」
說着話,他一步踏前,站在了趙長鏡身前,冷笑道:「來,趙長鏡,趙宗顯就站在你身前,有種你就把鞭子揮下來,我倒要看看,啟國的國法治得了治不了你這頭蠢豬!」
面對這頭肥豬,趙顯有恃無恐,因為今天下午他要出門的時候,趙靈兒死活纏着他不讓出門,於是他身邊就跟了一個保鏢。
只是現在肅王府凋零,趙顯也不知道到底有什麼人藏在暗處盯着自己家,就沒讓她光明正大的出來,而是讓她藏在暗處。
雖然對於自家妹妹沒什麼信心,但是打一個死胖子還有他身後的一群小太監,應該還不是問題。
趙顯話說到這個份上,蕭安民也沒有了居中調解的餘地,他嘆了口氣,轉身便走,不想插手進這場趙家子之間的爭鬥。
現在無論是趙顯,還是趙長鏡,都沒有了退步的餘地,誰認慫,就會在短時間之內傳遍整個啟國!
趙長鏡騎虎難下,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已經家道中落的族侄居然這麼硬氣。
他握了握手裏的金絲軟鞭,扭動着肥胖的腦袋,回頭看向了一臉無辜的曹斌,咬牙問道:「阿斌,那日這廝當真是這麼說孤的?」
這話的意思是讓曹斌背鍋,把這事揭過去,大家都有個台階下。
但是曹斌哪裏肯買他的賬,頓時雙目含淚,跪倒在了地上:「小王爺,曹斌說話句句屬實,這人當街侮辱於您,否則我何至於這般委屈?」
「好!」
趙長鏡怒視了在他眼裏不懂事的曹斌一眼,轉頭直視趙顯:「今日拼着被宗府責罰,孤也要出心頭一股惡氣,教訓教訓你這個目無尊長的孽畜!」
金絲軟鞭如同一道金鍊,在兩人中間炸開,帶着一陣風聲,擊向了趙顯臉上。
趙長鏡是故意的,抽了趙顯的臉,哪怕自己事後被罰,也值了。
「爺,小心!」
「啊!」
一聲慘叫在摘花園裏傳開,趙顯雙眼有些發紅,剛才他打算拼着挨上一鞭子,然後成為有理的一方,再跟這個死胖子廝並,結果一直躲在他身後的小丫,看到了這鞭子,居然義無反顧了沖了出來,擋在了趙顯身前!
這一鞭子極重,儘管小丫穿着厚重的棉襖,但是鞭尾還是掃在了她的臉上,一道猩紅鞭痕的留在了她的嘴角,皮肉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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